“我的身世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们要想知道,说给你们听听。我生在山东临清,是一个老水手养大的,他从野地里把我捡来,也不知我父母亲是谁。养我的老头姓李,所以我也跟着姓李。老头养我到十岁就把我卖了,卖给一个制作烟草的商户,在他家里,起早贪黑的摘烟叶子,干的少了就要挨打。实在吃不了他毒打,就逃了出来,到运河上找李老头,哪里还找得到。就沿着运河要饭行乞,幸而有好心人收留我在庙庵里,晚上也有个住处,白天四处讨饭。长到16随岁后,也做了水手,在运河上漂泊。那时候想成家,却没钱,有点碎钱,又把持不住,嫖了赌了,终归一事无成。乾隆二十二年,我在浙江,因回空而留宿在罗教的庙庵里,赶上朝廷查禁,被抓进牢里,幸我没有入教,才被毒打一顿,放了出来。——回空就是漕船回来时,没有货物可运,到了江南,水手们没有地方住,就栖身在罗教的庙庵里,有些庙庵也想临江寺一样,做水手的养老之地。——自那以后,我不敢在运河上做工,就来到湖北。一个山东人到了这里,被人欺负,最后只有加入各种帮会,求人照应。所有的帮会里,也只有罗教是真能让人安心,就入了教门。那时候各地查禁教门,所以祖师爷的画像,平日里的功课都改在船上。三十三年朝廷又查割辫妖术,我们不敢在船上做工,就上岸去讨生活,来到枣阳出力工。屋漏偏逢连夜雨,何处才是安心地?当年十月,朝廷查获了收元教的徐国泰,连带查出钟祥的叶正远,这叶正远是罗教的首领,我们原是要托他庇护。这下无处可去,只好向西逃难。可怜我们这些水手,没有耕过田打过猎,在山里搭棚,却不知怎么营生,又逃出南山老林,来到江面上,在三姓会中安了家。”说完了,李老头也喝醉了,大家扶他上床睡觉。
赵一鸣三个人继续喝酒。刘干杰说道:“你是不是要问我为什么要让他去?累遭大难还能活下来的人,绝不简单。”
这是要学习生存,赵一鸣明白了。赵一鸣没有想到的是,刘干杰是别有用心。
第二天,和孙信碰头,见他还带着一个人,孙信介绍说,这是他侄子孙曲。孙曲和赵一鸣握手,然后对他说自己在南房服役。赵一鸣不知道南房是什么机构,他们就告诉他是监狱。赵一鸣将自己这边的童百川和李世杰介绍给他们,童百川是护卫,负责看管银子,李世杰有事同路。
五个人来到沙市渡口,孙信取出公*文,汛丁让他们上了去武昌的官船。赵一鸣有些不适应,因为他这边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等到汛丁中为首的上船,赵一鸣发现是荣平的表哥,这才放心。孙信先和把总打招呼,赵一鸣在旁边听,这才知道把总名叫福松。
福松认出赵一鸣,就来和他说话。他是旗人又是武人,性格爽朗,很合赵一鸣的胃口,两人越聊越亲热,不到一刻钟就以兄弟相称了。由于都是熟人,所以福松非常照顾他们,吃喝用度,都用最好的招待他们,把这些消耗都做在公账上。赵一鸣口里称谢,心里却感叹,连旗人都这么腐败,清朝能不灭亡吗?
福松的船属于岳州镇后营水师,副将驻荆州统辖,分防自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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