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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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鹅毛般的雪花从彤云密布的天空中落下来，飞舞的雪花迎接着北风的呼啸，像烟一样轻，似银一般白。乡村的街道、树木，茅屋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万里江山变成粉装玉砌的世界。一名穿着白色衣裳的绝美女子站在茅屋前面，似与天地连成一体。她神情淡然，嘴角带着浅浅的笑。伸出手，雪便融化在她的雪中。雪是何等的纤细脆弱，那晶莹剔透的小精灵，超热，则香消玉损，超冷，则僵硬成冰。纵有千古不灭的美韵、豪华落尽的真淳，终难逃脱风华易老的结局。

    “雪，天冷了！加件衣裳。”冷峻的男子从后面为她披上一件衣裳，深情地凝望着她，动作轻柔而仔细，怕是惊吓到她。

    “不冷。”女子转过脸，给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冬天的雪好美哦！以前我觉得芬兰的雪景是我看过最美的，但是不及现在。”

    “是啊，雪是我见过最美的。”男子一语双关。女子在笑，但是他知道她是不开心的，因为她的笑不曾到达眼底，她不曾露出昔日的笑靥，心里始终有一个结。再没有一年前见初见她时，她那种超脱世俗，想笑就笑的超然物外。

    “什么时候学得这么贫嘴了？是隔壁张大叔教你的吧？”女子怪嗔道。

    “雪，我要去上山砍柴。天冷了，买柴的人会比较多，我们的生意也会好一点。外面很冷，你就不要再在外面吹风，免得着凉。乖乖在家等我回来。”男子像个管家婆似的罗罗嗦嗦，可见他对女子的情意。

    “知道了。我做好饭等你回来！”女子体贴地为他整理好衣服，却不知为何吱吱地发笑？

    “你笑什么？”男子疑惑地皱着好看的眉。

    “我在想啊，那柴真有幸。堂堂天下第一杀手，无夜的剑，不用来杀人，而是用来砍柴。如果被江湖人士知道，不知他们作何感想？”

    “什么天下第一杀手，不过是虚名罢了。”是的，他是无夜

    而那女子就是昔日的萧雨晴，今日的凌傲雪。一年前，那策后大典那一天，他把她带走了，她并没有死！

    “是啊，什么荣华富贵皆是过眼云烟。”雨晴脸上蒙着一层淡淡的哀愁。

    “雪，我要出门了。”无夜不想再让她想起不开心的事！

    “小心点，早点回来！”两人依依惜别，每天早上他们都要上演这一幕。简直和普通村民村姑没什么两样。男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女子则在家里做饭、洗衣等着他回来。

    “哎哟，你们看这么早凌家大哥和凌家嫂子就是这么恩爱了？”邻居家的几位大娘羡慕地看着这一对男才女貌、天作之合的夫妻，忍不住调侃了几句。要不是他们是夫妻，恐怕凌家门的门槛早就被踏破了。一年前他们刚来的时候，村里还刮起一阵狂风。他们就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和这么帅的男子。有的还不死心，一定要拆散他们，有的想娶雨晴为妻，有的是想嫁给无夜为妻。无奈他们情比金坚，什么都阻碍不了他们，最后大家只得衷心祝福他们。毕竟没有人能配得上这位绝世美女，没有人配得上这个力大如牛，连砍柴都砍得比别人好的大帅哥。凌家这对夫妻，堪称是他们村子里的模范夫妻！

    “张大嫂，李大嫂……你们就不要取笑我们。”被当场捉包的两个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唷，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的恩爱全村都知道，可是我们村子里夫妻的模范了。”李大嫂心直口快地说。

    “李大嫂，麻烦你们替我好好照顾雪。”大家只道无夜生性较冷，其实待村子里的人还是比较和善有礼的。

    “这是自然，我们还指望她教我们读书识字呢，怎么能不把我们先生侍候好呢？”众人大笑起来。萧雨晴聪慧灵敏又博学多才，她们本是一些无知妇孺，经雨晴一番教诲，她们懂得了女子亦可以自强，雨晴又免费教她们读书做人的道理，深受村子里的人的爱戴。

    无夜临走时给了雨晴一个默契十足的微笑。

    “凌嫂子，今天我们学什么？”张大嫂问道。

    “今天我们就从三字经学起吧。你们跟着我念，人之初，性本善……”雨晴发现她还真适合当教书先生呢，看，把她们治得服服帖帖。

    “人之初，性本善……”

    学习过，这些女人必定发挥她们的三寸不烂之舌，说起各色各样的闲话。什么张家的狗生了多少狗崽子，什么王家公子娶了多少个老婆。总之天南地北，无所不说。

    “哎，昨个我去街市，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李大嫂故作神秘，果然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看到什么了，看到什么了？”大家追问道。她们这个村子说是说在京城，天下脚下，却是极为隐僻，就是京城人也不一定知道这个村子。除了她们的男人去街市做生意，她们本人很少出这个村子。这也是当初雨晴和无夜选择这里的原因，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欧阳正轩绝对不会想到他们还在京城之中。一年前无夜从宫中到雨晴救出来，京城顿时大乱，官兵挨家挨户地查找，找了一阵也没有下文，便到全国各地去找。

    “皇上又贴皇榜出来了。”李大嫂一惊一乍。

    “皇上又在找他的贵妃了？”徐大嫂猜测道。

    “这是自然了，从一年前就在找了，到了现在还没找到，皇榜贴了一张又一张，唉，真是个痴情皇帝。但是我要说的不是这些，皇上下诏说他要废了后宫，以后也不会再选秀了，萧贵妃是他唯一的妻子，我那口子说皇榜上皇上对萧妃说‘今生唯卿是爱，后宫为卿而空’……”

    “哇……”大家都被吓了一跳，皇帝废后宫从未听闻。虽说龙轩皇帝之中出过不少至情至性的情痴，但废后宫之事还没有过。

    “你们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李大嫂问。

    众人不解地摇摇头，这么咬文嚼字的话她们一介乡村女子怎么听得懂。

    李大嫂颇为自满，她的丈夫也曾是读书人，所以她的文化水平较高：“我那口子说，皇上的意思是说皇上这一辈就只爱萧妃一人，甘愿为她废了后宫。”

    “哇……”大家再次嘘唏。

    雨晴漫不经心地帮无夜缝衣服，一个失神把针插进自己的手指。

    “哎呀，凌嫂子你的手流血了。”张大嫂叫道。

    “哦，没事。”雨晴把洞口伸进嘴里吮吸了一下。

    李大嫂从新把话题放在皇帝身上：“你们还记不记得，一年前皇上下的罪己诏。他不是以一个皇帝身份向妃子认错，而是以一个丈夫的身份向妻子认错。他在找他的妻子，还废了后宫，只求他的妻子能够回去。真不知道那个贵妃是怎么想的，人家是皇帝耶，都放下身份求她回去，她还不肯回宫。要是有个男人这么爱我，我一定不顾一切扑到他身边，唉，真是英明痴情的君王，是我们龙轩之福……”

    众人听了这番话也动容了，有的还偷偷拭眼泪，为她们英明的皇帝那一份逝去的爱情。

    “你都不感动的？”张大嫂看到面无表情的雨晴，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冷血的。

    “无聊。”雨晴冷冷的丢下这一句。痴情？你们是没看过他是怎么绝情？欧阳正轩你真会收卖人心，居然用痴情来塑造你的英明形象。都一年了，你还不愿放过我吗？非要把我折磨到死，才肯放手吗？我到底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咦？”李大嫂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咦……”盯着雨晴咦个不停。

    “我脸上有脏东西吗？”雨晴摸着自己的脸。

    “你们大家有没有发现，凌嫂子和皇榜上画的那位萧妃娘娘有些相似？”李大嫂这一说，立即引来众人的侧目，大家都死命地盯着她。真是越看越像！

    雨晴有些心虚，没想到逃到这里，还没能逃脱欧阳正轩的魔掌。每天都要被迫听到各种各样的皇帝绯闻，听着大家怎么歌颂他痴情啊，对萧妃怎么样怎么样；歌颂他英明啊，把国家治理得多好多好；还得听着大家歌颂他，敢作敢当，错了会向妻子道歉宣告天下，下罪己诏。并要求自己的丈夫向皇帝看齐！她偏偏又不能说什么，快受不了。

    “我哪有那位萧贵妃‘好’福气？”这种福气，算了吧。她情愿不要！

    “说得也是！凌嫂子都有凌大哥这么好的丈夫了，怎么可能是萧妃娘娘？凌大哥对你温柔体贴，关怀备至，让我们好生羡慕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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