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费达身体不停地颤抖,背对着海娜掩面痛哭了起来,巴丝玛的柔情话语此时不停地在耳边响起,那月下的誓言,也如利剑般插在他的心头,可是海娜的话让他没了辩驳的理由,他如何能让大月氏的公主为了他不顾整个大月氏呢。
费达哭了多久,海娜便伏地跪了多久。那狱卒也忍不住过来看了好几次,但全不知发生了什么。
费达依旧背对着海娜,堂堂七尺男儿,终究也不好意思让海娜看到自己哭的样子,缓缓道:“原是我没能耐带走你们,事已至此,终究是我辜负她。”说罢手向后递出一条项链,那上面有个小巧的方盒子项链坠子,大概指甲般大小。
“这坠子里有我的肖像,在高昌做好的。我本想送给她,让她时刻带在身上,便也算有我在她身旁护她。没成想一耽误……如今再不必了,你只帮我拿走毁了吧。”
海娜接过坠子,便见一个小小的搭扣,打开果然有鎏金的小像,把费达的容貌刻得惟妙惟肖。
“殿下!”
“海娜,请你离开吧。我不愿意别人看我这般样子。”从始至终,费达没再转过身。
海娜望着他的背,俯身再拜:“谢殿下保存大月氏!”说罢扭身离开,泪也再忍不住了。
费达这才回头,见到海娜走远,喃喃道:“毁了吧,这一世。我变成魂魄,便不用再受人间的苦楚了……”
海娜拿着这坠子,看着里面的小像,想着费达那温和俊朗的面容。她总能回忆起第一次见面,费达就站在雨里,望着她,没有权贵的傲慢、没有等待的焦躁,那双眼睛里,干净透彻。这坠子纵然费达不要了,又不能交给巴丝玛再让她痛苦,可若要自己毁掉,却是万万下不了手的。海娜知道这样不对,可是还是忍不住把坠子套在了脖子上,塞在了衣服最里面。
她手里来回地摸着那个坠子,浮想联翩,以至于弗朗走进来,她都没发现。
弗朗知道她去了天牢,再看看她这个样子,心里好一阵不痛快:“海娜,你让我去看大皇子,我去了。”
海娜这才如梦方醒:“他怎么样了?”
“大皇子被禁了好长时间,据说陛下去了几次,每次里面都吵起来。今天见了,他人瘦得不成样子,声音也哑了。可是关于婚事,他答应了。”弗朗喝了口水:“关于那被侍卫带进宫的孩子,我也问了,他是死也不说到底在哪,最后我只是逼问出了‘平安’。”
海娜心想,不用问,楼兰王以费达要挟公主就范,自然就以孩子要挟阿勒迪了。
“海娜,你说公主不愿意,那大皇子那边是怎么回事?他就这么不愿意娶公主么?那孩子和他什么关系啊!”弗朗只知道命令是让他打听清楚,可其中原委什么都不知道。
海娜摇了摇头:“不情,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