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个噩梦,那个梦里没有你,我一直在找你,拼命的找,拼命的找,直到看见你模糊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我急了,慌了,拼命地伸手,却始终抓不住你,当看见你即将消失时,我害怕极了,几乎豁出命去想要抓住你,当指尖离你的背影差之毫厘,你却消失了,我没能抓住你。”
欧阳花间眼睛直勾勾盯着阎娘,顿住了话语,四目相对之间,明明是一种虚无,难以言喻的东西,阎娘却无端生出有一种很用力的感觉。
该怎么来形容这种感觉,就像有一种实质性的力量将阎娘扯进那漆黑瞳眸的旋涡中,由身到心,浃沦肌髓。
阎娘:“后来呢?”
欧阳花间:“后来,我便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刹那,你就近在咫尺,是真实的,温暖的,不是虚幻的,那颗不安定的心,顷刻间安定了下来。别走阎儿,多陪陪我,好吗?”
阎娘蹲下身来,抬起另外一只手挠了挠欧阳花间生出些许胡茬的下巴,简简单单,却情深意厚道:“好。”
过了几日。
“护一?”
“小……小姐……咳……咳……”
白嫣又惊又喜,连忙起身:“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咳……咳……”护一吃惊,他只不过一个侍卫,怎能让小姐给他端茶倒水,想要拒绝,但是一开口,喉咙又疼又哑,剧烈的咳嗽,牵扯到伤痛处,连整句话都讲不全。
白嫣:“来,快喝杯水。”
护一愣着没动。
白嫣还以为他怎么了,一下子又着急了,慌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我……我去叫阎娘过来。”
“呃……不……”护一不自觉抓住白嫣的手。
白嫣没有丝毫察觉到不妥,反握住护一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了?哪里疼?”
护一怔愣住了,张大着嘴巴,连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见护一迟迟不说话,还一副傻傻的样子,白嫣当即升起了不好的想法,豆大的眼珠子直往下掉,抬手抚着护一的脸庞:“不……不会吧,傻……傻了吗?”
眼泪滴落在护一的面庞,感受到泪珠子的温度,护一猛然回过神来,立刻起身,连病痛都顾不得了,手忙脚乱,下意识想替白嫣抹眼泪,近在咫尺,发现逾矩,赶忙停住了,不知所措,笨嘴拙舌道:“小姐,您……您怎……怎么了?”
白嫣抽噎:“你……你傻了吗?”
护一闻言,面色一顿,慌张的心绪下有些许哭笑不得。
我没傻。
这三个字念出口,显得人傻,可不念吧,小姐放不下心来。
最后护一清了清嗓子,掩嘴掩饰尴尬,眸光瞥了一眼小姐,不自在转向旁处,开口:“属下……属下没傻。”
白嫣:“当真?”
护一点头:“当真。”
听墙角的阎娘,及时忍住了笑声。
阿弥陀佛,她不是故意要听墙角的,这还不是为了他们能够温存些,便默默站在帐门口等候,哪知这里头……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