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放下十七皇子,小小的身影便充满急切的,踉踉跄跄地跑到母亲床前。
“娘亲。”
“宁儿。”
女人已经气若游丝了,眼睛也看不见了。
“我求求您,快救救我娘亲。”十七皇子再次磕起头来。
“是……是谁……来了?”女人病容浮现疑惑,这个地方,除了他们母子二人,鲜有人踏足此地。
除了一个太监,这个太监是专门收取她的绣品拿去卖钱的,主要是怜悯她们母子可怜,偷偷帮助她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然而他的这点力所能及对于她们母子而言是当牛做马,无以为报的救命之恩,靠着这点微薄的收入,采购蔬菜种子自给自足,母子二人才能苟活到现在,否则早已成了一抔黄土。
只是……今天并非收绣品的日子,除了那个太监,还会有谁?
阎娘扶起十七皇子,看向床上的女人,开口:“小殿下,你的娘亲,天命已定,我……无能为力。”
十七皇子闻言,如遭雷劈,整个人都怔住了。
是……是个女人?
躺在床上的人大吃一惊。
“不不不……”十七皇子很显然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紧紧抓住阎娘,一把鼻涕一把泪,边哭边道:“您……您是国师的徒弟,您一定……一定有办法的,我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娘亲,我求求您,您……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您了……”
病床上的女人听到十七皇子的话,满面惊奇,艰难地起身。
“宁……宁儿……宁儿……”
沈宁听到娘亲的呼唤,连忙爬过去:“娘亲,宁儿在这儿。”
女人摸索着抓住自己的儿子,难以置信道:“是谁?你刚刚说是谁……来了?”
沈宁:“是国师的徒弟,李梅。”
女人闻言,震惊之意,无以复加。
呆愣之后,她忽然掀开被子,挣扎地想要下床,借助沈宁的力量,语气急切颤抖:“快,快,宁儿,扶我下床。”
“娘亲?”沈宁疑惑。
阎娘一把按住了人,率先开口:“你有事相求。”
床上的女人惊呆了,的确如此。
阎娘力气比她们母子二人加起来都大,女人想要下床磕头,然而一只手按住她的肩头,她连撼动一分的力量都没有。
阎娘:“你说,我听,不必下跪。”
当真是国师的徒弟,她……她什么都猜到了。
为了刺绣卖钱,女人不分昼夜,眼睛都熬坏了,双目没有焦距,看不见眼前的人,听到阎娘的话,她布满老茧,粗糙的双手下意识抓住阎娘的手臂,既激动又急切,哆嗦着开口:“李……李姑娘,奴……奴婢知道您,也听说过您的事情,您方才说得话,奴婢都听见了,奴婢要死了……是不是?”
阎娘默不作声。
没有答案就是答案。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女人知道她活不久了,可是她的孩子还小,在这处荒无人烟的冷宫,她若是死了,宁儿该怎么办?他还小,无人照顾,孤苦伶仃,人人都视她们母子二人如洪水猛兽,她心里很清楚,她若死了,宁儿必定也活不久。
此处缺衣少食,女人的身体本就不好,再加上忧思过重,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直至最后油尽灯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