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心中便有了盘算,倾家荡产在所不惜。
正因为此他的心情无比激动,以致于这旁的事情甚至都剥离不出他的一丝心神去应付。
阎娘的话让曲景天怔愣之际,迟迟回不过神来,直到她的呼唤,他依旧处在一种游离的状态,下意识回应道:“额,好……好。”
人傻愣愣的带路,连该对欧阳花间的礼数也忘了。
直到不见人影,欧阳花间始终保持着注目的姿态,脸上是啼笑皆非的神情,过后所有的笑意敛进眸眼深处。
曲景天是一个人,阎娘从后门进入,跟着曲景天来到一处荒无人烟的小院。
突然,曲景天一个转身朝阎娘跪了下来。
不必言明,阎娘便知他所求,挥袖灵力运转而出撑托曲景天起身。
阎娘:“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天道,不可逆转。”
曲景天的期望在这一刻应声而碎,苍白的脸色,闭上眼睛,嗫嚅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踉跄着身形欲倒在地上,被阎娘用灵力撑托住了。
一旁的曲听寒连忙上前想扶人,然而身为魂魄的他什么也抓不住,生生穿透过自己的父亲。
阎娘:“很抱歉。”
曲景天摇头,有气无力道:“不,李小姐不需要跟老夫说抱歉,该是老夫说这句话才是,是老夫……妄想天开,强人所难,对不起了,李小姐。”
阎娘摇头示意无碍。
曲景天缓过神来,一边抬袖抹去眼泪,一边道:“寒儿都跟我说了,李小姐……当真能治好嫣儿?”
这话出口,曲景天察觉到不妥,连忙解释道:“老夫不是质疑李小姐,我只是……”
阎娘:“我明白,这身体上的病痛并不难治。”
“好好好,如此就麻烦李小姐了。”曲景天朝阎娘鞠躬作揖。
阎娘将人扶起来:“曲老爷不必如此。”
“嫣儿虽非我亲生,可老夫将她当亲生女儿一般疼爱,况且她还是寒儿……”不知不觉提及伤心处,曲景天顿了下,悲戚难抑,旋即又继续道:“只要能治好嫣儿,哪怕是倾家荡产老夫决不吝惜。”
曲景天从袖中摸出一块黑色令牌递给阎娘:“这块令牌还请李小姐收下。”
阎娘接过令牌。
曲景天解释道:“这是代表主家的令牌,见此令牌如见家主,凡曲家字牌所在之地,但有所求,无有不应。”
阎娘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份‘回报’,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惊讶,知道这块令牌背后的意义后,她递还给曲景天。
“这块令牌我不能收。”
“这……”
“这块令牌太贵重了。”
“不,钱财不过身外之物,和嫣儿的性命相比,根本不值一提,老夫恳请李小姐收下。”
阎娘眼疾手快扶住欲再鞠躬的曲景天。
曲听寒在一旁深深的鞠躬。
花花密语传音:“老大,你就收下吧,反正也推拒不了。”
阎娘见此,便道:“好,我收下了,多谢曲老爷。”
曲景天:“是老夫该对李小姐道一声谢谢,多谢李小姐对嫣儿的救命之恩。”
长街上。
阎娘四处观望,视线范围内某人被纳入其中,她不欲理会。
那人却自动飘了过来。
“你终于出现了。”
阎娘没想到欧阳花间会等她等到现在。
“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像一块狗皮膏药吗?”
“有人。”
“哦,是谁和我英雄所见略同。”
“除了你,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呵!”
阎娘一声嗤笑,她突然停下来,看着欧阳花间,问道:“这里有卖书的地方吗?”
“卖书的地方?”阎娘的话让欧阳花间有些吃惊,不过还是回道:“暨酆城最大的书坊,墨香书坊,随我来。”
墨香书坊。
阎娘倚在书柜旁看关于这个时代背景的书册。
欧阳花间看到阎娘拿在手中的书册再次起了讶异的神色。
“你来书坊是为了看这个?”
“怎么?不能看吗?”
“你每次都让人这么出乎意料。”
阎娘腾出一只手从书柜随意拿起一本书塞在欧阳花间怀中。
“多看看书,见见世面吧。”
欧阳花间低声笑了笑,当真就拿着阎娘给他的那本书册撩起下摆席地而坐,安静看起来,只不过心有没有放在上面就不得而知了。
然而这样安静的时光并没有维持多久。
“李梅?”喊她的那抹声音夹杂着不可思议。
阎娘没有理会,气定神闲继续看。
欧阳花间虽未抬头,但低垂的眉眼却是一沉。
“李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