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父王见我们来了,有些慌张地把我们两人塞进了马车里。还郑重其事地对我们叮嘱了一句,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城内的燕王行府,无论是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能看外面,坚决不可以把车帘子撩开。我和远清面对神色这般肃然的父王,都不约而同得点了点头。
我们对撩开车帘子这件事也能够一时认识到它的严重性。为什么说是一时,因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够低估两个孩童的好奇心有多强,强到足矣让他们忘记一句最为重要的嘱托。
我们郊游的地方离应天府大概是有七八里路,一路上,父王骑着马,我和远清都坐在车里。因为我们知道,这段路,属于郊外,外面的风景无非是一些花花草草。充其量再有几条涓涓小溪。确实也没有什么可看的。所以,我们也就守着那条不撩帘子的规矩。
到了城门口,种氛围出现了巨大的变化。感觉人声鼎沸,有惊呼,有叫喊,开始我还以为是我自己的错觉,居然还有那此起彼伏地呕吐声。
这一下,任何人都无法阻挡我们将帘子撩开。可是,在以后的很多年里,我都会后悔我自己当天的行为。如果不是因为那一份好奇心,而是乖乖听了父王的话,对外面的一切充耳不闻,我就不会在我往后余生里种下一颗噩梦的种子。
我和远清互换了一下眼神。就撩开了车帘子。
我不禁感叹,我们的车用的果然是上好的材料,密不透风。所以,当我一打开车帘,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迅速地灌进我的鼻腔里。催人欲呕。我干呕了好几声,总觉得一口气赌在胸口下不去,也上不来。有了这样的感觉,其实我也意识到这种时候,这的气息,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我还是看见了,在高高的城墙上悬挂着一个“人”。那“人”还流淌着鲜血。为什么说那是一个人呢?因为他有头发,有五官,有手,也有脚。可是奇怪,我从来没有见过个“人”如此干瘪。相是肌肉骨髓和五脏六腑都被抽干了一般。
前头皮贴后头皮,前手皮贴后手皮,前脚皮贴后脚皮。我猛然意识到,刚才我完全错了。挂在城墙上的压根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张皮。准确的说,是一张完完整整的人皮。想到这里,我已我看见,一众观看的人们,大多数也开始呕吐。坐在我身旁的远清浑身打颤,冷汗从额头上一滴一滴地掉下来。当父留意到我,冲下马来要捂住我眼睛的时候,已经完晚了,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已经看在眼里了。
我当时的感觉,根本就法言说。全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往头上涌。脑袋嗡嗡作响。我甚至感受到全身刺痛。甚至听见了肌肤和骨骼一点点分离的声音。再后来,我就失去意识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再次醒来,仿佛已经是第二天了。外面的太阳光亮地刺眼。我感觉到头痛欲裂,身上也是火烧般疼痛。想要说话,却从喉咙里呛出一股血腥气息。
“王爷,郡主这是受了惊吓,原本是没有大碍,稍加休息调养就好。只是这热度一直没有退下去。恐怕。。。”“恐怕什么?”父王打断了郎中的话。那郎中也叹息了一声“如今之际也没有别的,先要给郡主把热度退下来,否则可能会伤及肺腑甚至有损神志。”“本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郡主治好。”我听见父王的语气不带丝毫的火气,但是那份威严和份量不容置疑。年幼如我都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如果我出了什么问题,任何人都别想好过。
郎中走后,听见父王来到我的床前,我没有睁开眼睛,感觉到他用手在我额前触了触,随即又是长长的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