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也紧紧的关闭,挡住了窗外一丝月光。这样的一个世界,让江雨漠不由得心酸。
她关上房门,最后一丝光亮也顿时隐去,但她太熟悉这个地方了,纵然伸手不见五指,她还是准确无误的走到了床边,在床边轻轻坐下:“乐乐,姐姐知道你还没睡,你不愿意跟姐姐说话吗?”
没有回应,只听到床枝呀的响了一声。
“你怪姐姐这么久没来看你是不是?姐姐不是故意不来看你,对不起,姐姐跟你道歉,好不好?”雨漠耐心的跟他解释。
但是,这孩子似乎铁了心了,就不跟她说话。
“乐乐,你要不理姐姐,姐姐就走了喔!”
雨漠真的站起了身,然而,脚步还没有迈出去,她的手就被拉住了。
“姐,乐乐想你……”
一句话,让雨漠红了眼。
“姐姐,乐乐想你,想回家,你带乐乐回家……”
雨漠在他面前坐下来,轻轻抚摸他的脑袋,十八岁的孩子,今年刚满十八岁,就在这里住了十八年,从一个“哑巴”到现在,也只会流利的说这两句话而已。
“好,乐乐,你乖乖听话,再过不久,姐姐就带你出去,带你回家,好不好?”
这一次,她不再是安慰他,她真的想带他出去,给他一个安安稳稳的家,否则,她怕妈妈都不会原谅她……
乐乐信了她的话,乖乖的不再闹了。
她陪着他许久,一直到他睡着以后,她才终于起身,给他盖好被子离开。
没想到会在疗养院门口遇到一个人。
“哟,谁这么大本事,能把我老婆惹哭?”一记响亮的声音响起。
这世上敢叫她老婆的人,除了莫言勋还有谁。
她抬头看他:“你怎么在这里?”
只见他眉毛一扬,显然,他不会回答她的问题。
她也不会等他的回答,与他擦身而过离开。
“不想说啊?没关系,我猜一猜——”也不知这男人抽着哪一门子的风,一边跟着她走一边说:“安乐,今年刚满十八岁,不随父姓不随母姓,却是江雨漠同父同母的弟弟,因为天生智障被父亲丢弃,若是……”
“莫言勋!”她停下脚步瞪着他:“你究竟想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
“我警告你,不管你对江家有什么想法,你要报复谁都可以,你也可以冲着我来,但是我决不允许你伤害我弟弟,否则——”
“否则怎样?”他笑得玩世不恭。
“我死也会跟你拼命!”
她咬着牙说完,狠狠瞪他一眼,越过他就走。
谁料,他又拉住了她的手臂,依然是那半真半假玩世不恭的笑语:“发这么大脾气干什么?我又没说我要做什么!走吧,我有车,我送你!”
“不需要!”她说的毫不犹豫。
“你不需要,你肚子里的孩子呢?”
她顿时无言。
这苍茫的夜,蜿蜒的山,凄凉萧瑟的秋风,的确不能拿肚子里的孩子来任性。
她纠结片刻,看向他:“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言少身边居然没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