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四、最低仰角

    对啊，纪海拍了下自己脑袋。深海战舰的火炮很难命中极近距离下的目标，因为射角够不着德克兔号的干舷，所以胸甲骑兵级巡洋舰打出去的大口径炮弹可能只会炸断桅顶雷达。这种难度就像你必须用一把狙击枪打掉头顶上的苍蝇，纪海这才明白希尔菲诺的意思，越是越危险的地方越就是安全的地方。

    “重新掉头回去，把双方的距离缩小到一公里以内，火炮保持射击不要停。”纪海此话一出就震惊了剑桥作战中心里所有的人。

    “老纪，我知道你想要德克兔号拉近距离更好地击穿对方的装甲，但我认为这实在是太危险了。”赵志强摇头表示反对，“没有鱼雷还真拿它没有什么办法。”

    “我没有多少时间跟你们解释，但是我不会让大家置于危险之中。”纪海转身对舵手急忙说道，“绕到胸甲骑兵级的舷侧，千万不要和它发生碰撞，保持一公里以内的距离就行。”

    德克兔号作出U型转弯来一个回马枪，离胸甲骑兵级深海巡洋舰还有2500米左右的距离。此时它与克拉伦斯号的交手中居然露出疲态，自命中过一次人类驱逐舰后就成为处处被挨打的一方，尽管对方每秒几枚高爆弹的高爆弹无法击穿多层装甲，但是胸甲骑兵级自身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做出有效的还击。

    为了能够将主炮迅速对准近距离的克拉伦斯号，它不得不让舰体选择跟着转弯来进行“加速”主炮转速。而几分钟过后，这艘胸甲骑兵级终于吞下长时间处于转舵状态的苦果。它本身庞大的体型与上万吨的重量就决定机动性不如人类军舰，保持右满舵使得它在短时间内从三十几节的航速降低到十节左右，最后甚至因掉速严重，舰体的转速还没有主炮自己转得快。

    这时克拉伦斯号已经凭着优秀的机动性绕到胸甲骑兵级大部分火炮的死角，这艘精锐的深海战舰没有任何办法让主炮射击人类驱逐舰。不过人类驱逐舰也暂时奈何不了己舰的多层装甲，最后它不得不放弃通过转弯方式来给主炮进行“加速”，先正常航行让军舰重新恢复足够的动力再寻找能对人类驱逐舰开火的机会。

    这就意味着胸甲骑兵级深海巡洋舰将会有一段时间不能攻击目标，而人类驱逐舰却可以绕到火炮无法射击的角度任意开火。

    德克兔号先是切入深海战舰的侧翼，舰首斜对着敌舰的舰体接近。深海巡洋舰发现这个高速逼近的目标，便将最近的炮塔锁定德克兔号。但是随着瞭望员发现敌舰炮管闪烁的蓝光，舵手得知消息后便打舵向右转弯，德克兔号的舰体与胸甲骑兵级处于反向平行，对方的炮塔跟不上德克兔号的速度。

    就这样，德克兔号成功接近一公里内的距离。对于纪海接下来的一道命令，所有人听到后第一时间感觉就是在自杀。但是一旁的政委和军需处长没有出言反对，他们这些小兵也不好说什么。

    纪海要求德克兔号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再作出一个U型转弯绕到敌舰的另外一侧，保持与胸甲骑兵级巡洋舰处于平行状态。这个平行状态指的是驱逐舰与深海战舰保持相同航速处于相对的位置，在一些人眼中看来是非常危险的。不保持高速移动，深海战舰可以慢慢地调转炮塔对准驱逐舰。

    政委本来是想要反对这个冒险的做法，但是看见纪海严肃地用望远镜观察敌舰几十秒，随后立刻补充德克兔号再拉近距离到500米以内的要求。政委立马就明白纪海的意图，心中忍不住夸赞这个年轻人对战局有着敏锐的判断力。

    五百米这距离放在陆军炮兵的标准已经很近了，对于海军来说距离可以用零的单位来看待。德克兔号目前正在对深海巡洋舰展开零距炮击，如果不是担心会发生碰撞事故，纪海就会直接让德克兔号接近到一百米以内，尝试让127毫米穿甲弹能够对敌舰的多层装甲取得更好的效果。

    如果是二战时代，让一艘没有鱼雷的驱逐舰接近战列舰的舷侧用小口径舰炮开火，不管使用的是不是穿甲弹，不管距离是不是在一千米以内，都无法击穿敌方战列舰的厚重装甲。即使是魔法游戏窝窝屎，一些拥有穿甲性能较好炮弹的驱逐舰可以击穿巡洋舰的核心装甲区。至于战列舰，纪海还真没有在游戏中见过有哪一艘驱逐舰用炮弹击穿对方的核心装甲区。

    要不是深海战舰的多层装甲设计，纪海他们今天还真的拿这艘胸甲骑兵级没有任何办法。虽然深海战舰的多层装甲设计可以抵御人类大量炮弹的射击，同样的核心部位，人类战舰被击穿一次就会很容易导致殉爆，而深海战舰可能要被击穿五六次才会出现效果。但是多层装甲设计最大的缺点就是给装备中小口径舰炮军舰击穿的机会，主战巡洋舰的高射速十寸炮就是为迅速打烂敌舰的多层装甲而诞生的。

    此时胸甲骑兵级已经将主炮塔转向对准德克兔号，有的人甚至闭上眼睛做好走向死亡的准备。几秒过去后，当他们慢慢地睁开眼睛，发现深海战舰迟迟没有开火，似乎是因为某种原因正在犹豫是否应该开火。

    大约又过去两三秒，深海巡洋舰终于开火了，不过这次只是将作战舰桥中心面前的舷窗震碎。没了挡风玻璃，纪海一行人就立马感受到吹进来的狂风。

    除此之外，内部的通讯频道忽然传来骂声一片，露天甲板上岗位工作的水手都在抱怨敌舰射击时的火炮声响实在太大，差点震聋他们的耳朵。但大家都没有看见有一枚炮弹击中德克兔号，炮弹无一例外都擦着军舰的桅顶上方飞过。

    “干得好，就这样保持距离不变。”

    纪海确定敌舰的火炮最低仰角够不着德克兔号，立刻大喊道：“继续开火，不要停止轰击它的多层装甲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