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此地无佛，我为佛主

    普慧望着虚空，似乎有些呆滞，两眼无神，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这位师祖，师祖？”

    一名胆大些的僧人上前询问，他们此刻满脑子浆糊，今天发生的事情着实离奇。先是用一行莫名其妙的人打上山门，然后自己师父以一人之力强行镇压了所有敌手。然后敌人爆发，师父受困，自己等人遭罪，所幸有普慧师祖相救。

    到这里，他们还能接受，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不是他们可以理解的了。

    首先是被师父打得魂飞魄散的敌方剑修突然复活，师尊垂死，然后被佛光笼罩。

    接着普慧师祖和发了疯一样又哭又笑，还扔了许多天材地宝，怪让人心疼的。

    再然后自己师父成就金身罗汉和敌人一起消失，普慧师祖突然也成就了罗汉果位。

    “跟做梦似的。”

    有小沙弥嘀咕着，普慧突然抓住了那个小沙弥：“你说什么？”普慧怒目圆瞪，将小沙弥吓得不轻，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普慧痛苦地抱着头，突然仰天长啸：“都是假的，假的，都是假的！”整个世界开始破碎，逐渐被黑暗吞噬，万千神佛都无可奈何地被席卷。天地昏暗，血雨当空，唯有一尊顶天立地的巨佛身旁安然无恙，仿佛不属于这方天地一般。

    地仙界，大雷音寺，首座上的如来睁开了眼睛。

    “世尊此次入梦不足百载，为何醒来？”

    “心有所感。”

    如来并没有说实话，敷衍了一句。接引，准提，哼！我道为什么那么痛快地教给我梦中证道之术，原来竟暗藏此等凶险。白蛇的世界不过是世尊如来的一场梦境，本来梦境要是按照他的设想发展，功德圆满后可平添半元会的法力。

    没想到先有法海破梦而出，后有普慧趁机觉醒，至使他修为不进反退。如来仔细回忆起梦中所见，千黎一行人的到来他并不在意，以往入梦之时也有过类似的情况。细细想来，唯一的变数就是那只六翅金蝉。

    哼，旃檀功德佛，逆徒！

    至于他为什么能在自己梦中出现，显而易见，肯定是那两位圣人的手笔。

    如来片刻之后再次阖眼，杭州西湖，两位貌美如花的女子，偶遇了一名叫做许仙的书生。金山寺中，身披袈裟的“法海”正在敲打着木鱼。

    破梦而出的法海显然不知道，他只是一位大能梦中的存在，被放逐异界反而是救了他一条性命。

    这里是何方地界？法海隐匿在高空，看着地上往来攻伐的军队，露出疑惑的神色。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军队，而且此界就如同修仙者的荒漠一般，没有丝毫天地灵气的存在。

    法海展开了自己的灵识，庞大的灵识包裹住了这一方天地。法海惊奇地发现自己脚下的大地居然是一个巨大的球体，这是，域外星辰？在自己原先所处的世界，除了天圆地方广袤无垠的人界之外，还有诸多星辰上也有人居住。

    星辰之上一般为大能者的专属，或者天庭的星曜天官居所，非寻常修士可以触及。此地莫非是哪位大神通者的闭关之所？

    法海有些茫然，成就金身罗汉之后，为了避免成为佛主的傀儡，自斩一半本源。虽然摆脱了佛主的影响，但是这也导致他缺失了很多东西，实力也远无法和正常的罗汉果位相比。

    佛主，法海默念着这个名字，心中充溢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是自己一生的信仰，是自己为人处世的标杆，能成为他麾下一员是法海曾经的终极梦想。

    这一切在他成就金身罗汉的时候都崩塌了，他无法忘记灵山诸佛那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我修佛到底是为什么？法海陷入了迷惘，丢失了一半本源的他无法找到生命的意义。

    若是未成罗汉，那么他倒是可以枯坐百年，等待灵性崩溃，最后老死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但是他已然成就金身罗汉，虽然此界没有丝毫灵气，但是金身罗汉已经可以炼化太阳之力维持己身了。对于成就金身罗汉的修士来说，只要天地间有能量存在，哪怕是凡人用柴薪烧出的火焰，他们也能吸收炼化。

    就法海思考的那一会儿，他的罗汉之躯已经自行运转，开始吞吐周遭的阳光补益自身。但是法海丢失的那一半本源并不是那么好弥补的，没有相应的灵性材料，可能需要万载光阴才能有所好转。

    法海有些头疼，早知道当初就不下那么狠的手了。不过这真的的异世界吗？佛家一直有万千恒沙世界之说，法海对穿越时空倒是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只是惊叹于千黎居然有如此层次的宝物，不过一切皆有缘法，说不定以后我也有呢。

    咦，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法海自幼礼佛，参悟佛道。从小就被灌输了慈悲为怀，斩妖除魔的思想。回想起来，似乎我已经忘记了真正的自我是什么样子了，真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法海在一处山崖边落座，挥手召出一面水镜，境中的他面容坚毅，英姿勃发。没有寻常佛门修士身上那种心忧天下的沉重，反倒是更加类似道家天仙，有一股飘渺出尘之感。

    说起来，我还没有封号吧？法海突然想到。一般在成就金身罗汉之后，佛主都会根据修士生平为其赐下封号。不过法海现在是没有那个待遇了，当然，他也不想要。要不我自己给自己封一个吧？法海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莫名的笑意。

    盘膝坐下，法海开始遍诵三十六佛之名。

    南无燃灯上古佛

    南无释迦牟尼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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