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拿起一瓶六神沐浴露,轻轻嗅了嗅,“好香啊!”
花天蝶看她对一瓶沐浴露很感兴趣,就凑过来问她,“你没用过沐浴露啊?你在家怎么洗的澡呀?”
“香皂!”
花天蝶嗤之以鼻,在她手背上挤了点洗手液,告诉她,“不能用香皂,我们的皮肤是酸性的,香皂是碱性的,对皮肤不好,我妈说的!”
叶蓁闻了闻手背,不禁叹道,“你妈懂得真多!”
“那当然,她可是人民医院的护士长!”
叶蓁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你爸呢?”
花天蝶作出一个俏皮的表情:“你刚才没看见他么?”
叶蓁回头向客厅望去,花天蝶却咯咯地笑着说,“不用看了,他在墙上挂着呢!”
说完,花天蝶甩甩手上的水,就蹦蹦跳跳地跑去端菜了。
不一会儿,饭桌上已经摆好了一盘红烧鳊鱼,半只烧鸡,一盘番茄西红柿,和一罐骨头汤。
感受着这份温馨的同时,叶蓁越发显得拘谨了。
沈冰心分别给两个孩子倒了一杯橙汁,就盯着叶蓁的脸,忍不住问道,“小叶,你脸上这些伤,是跟人家打架了吗?”
“她爸打的!”
花天蝶轻飘飘地吐出这句话,往碗里夹了块鲶鱼段。
沈冰心一脸惊诧,“怎么可能呢?哪有父亲这样打孩子的,何况还是打自己的女儿!”
花天蝶哼了一声,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很生气地说,“应该是虐待,她身上的伤更多,你都没看见呢,她爸简直丧心病狂!”
沈冰心一簇眉,冲女儿嗔道,“小蝶,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也不是!”
叶蓁小声地解释道:“他不喝酒的时候挺好的!”
沈冰心沉默下来,好一会儿才轻声问,“那你的妈妈呢?”
叶蓁低着头不说话,沈冰心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心里有点着急。
反倒是花天蝶闷闷不乐地说道,“她要是有妈的话,还能让他爸这样打她呀!”
沈冰心一阵错愕,目光越来越柔和,分别把鸡腿和鸡翅分给两个孩子,挤出笑容说,“吃菜吧,老福门的烧鸡,阿姨下班特地去买的!”
这时叶蓁抬起头,看了眼碗里的一整只鸡腿,还有花天蝶妈妈那无法让人拒绝的关怀,不禁有些局促。
花天蝶抿嘴一笑,“妈,要不你认她当干女儿算了,你看她爸对她一点都不好,您忍心吗?”
沈冰心叹了口气,亲切地说道,“小叶啊,你以后没事就来阿姨家玩,在阿姨家里跟自己家一样,千万别见外!”
叶蓁轻轻“嗯”了一声,小口的吃起东西。
沈冰心又是一声叹息,眼窝红润起来,不停地为这个可怜的孩子夹菜,嘱咐她多吃肉长身体。
叶蓁将眼泪憋回肚里。
心却像被重新注入鲜活的血液。
一寸一寸温热着几百个世纪以来冰封的南极,几乎已经冻僵的四肢百骸,是否还能生存出新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