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扬州的秦淮河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秦淮,它取自南京的秦淮河名,史上称其为小秦淮,并不是因为河水来自那里,而且因为两者极其相似的风情。作为扬州城唯一的内城河,当地人都习惯以秦淮河称之。
白若茗不知道真正的秦淮河是什么光景,反正这里的秦淮,是十分迷人的。没有工业革命的年代,天清气明。普通街巷在夜间都靠月光照明,而秦淮河两岸则是灯火通明。这里没有宵禁,河岸旁有专门出夜摊的商贩。河上有花船,也有楼船。
夜间出来玩的,多是富家子弟,像白若茗白子萧这般的小姑娘倒是不多。
白子羽已有功名在身,花船是去不得的,一行四人便择了一处楼船,名江心楼。又在二楼雅间叫了素净的小妹弹琵琶。
“听说那些花船上的娘子们个个身怀绝技,下次不要带你玩了。”白若茗有些遗憾的对白子羽说。
“胡闹,你一个小女孩怎么成天想着去那种地方。”白子羽想敲白若茗一个脑崩,无奈被后者躲开了。
“我只是去见见美人,赏赏美景,有什么可不齿的,”白若茗不满,“那花船上的女子又如何腌臜了?娼妓是上不得花船的,那些都是凭才艺谋生的人。人家只是借了点美色做噱头,和商品用花里胡哨的包装一个道理,是也?非也?”
“你……”
“好了好了,好不容易晓战哥哥回来,你们又何必为了这种事争吵,”白子萧打断了欲反驳的白子羽,论讲道理,十个白子羽都说不过白若茗的,“看,游街的队伍过来了。”
河对岸有百余人,着花衣,化浓妆,手提花灯唱唱跳跳的缓慢前行。水中也有十数只小船,每船只一名船夫共一名舞者,船尾有各色彩灯,乍眼望去甚是好看。这便是城中的夜游队伍。
舟上舞者皆是各个花船中女子,岸上的行人却是民众自发形成,男女老少皆有,但适婚的年轻男女较多。随着大乾的风气变得开放,年轻男女间便有了各种形式的聚集。除了家风比较严的官家子弟,大多数男男女女都喜欢借此交友,若哪个看对眼了,就互换花灯。
见此情景,白若茗也无暇顾及争辩,托腮看着外面热闹非凡的景象。
“竖子纳命来!”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混着刀剑撞击的声音。
屋内四人同时回头,有些怔愣的对视一眼。
“你们去看看下面怎么回事。”白子羽按下了躁动的白若茗,对身后的下人吩咐道。
“是。”
“嘭!哗啦——”还没等那属下出门,外面就摔进来两个头戴翠玉抹额的青年男子,连门都被撞烂了。
后面紧跟着一名白衣男子,眉眼的颜色都比常人浅淡些,肤色近瓷白,在当下审美看来,过于女相。此刻他面若冰霜,也不管周遭有什么人物,抬手就要出剑,却被另一柄剑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