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萧姐姐?”
从身后暗处走出来的粉衫少女,正是早就已经回府的白子萧。
按说她不该感觉不到这么大个活人的气息,可是此时的白子萧,看起来却不太正常。往日灵动的脸上没有表情,双目无神,行走间动作有些僵硬。听到白若茗唤她,也不作回应。
待白子萧直直的走到白若茗跟前,猛一抬手就把白若茗推下了船——江心楼的甲板离水面,只一人高。此时已近四更,船上人本就少,有路过的跑堂听到落水声看过来,见是白家小姐在这便又回身做事了。
白若茗咕噜噜落水时,脑子里回闪过最懊悔的事,就是自己两辈子都活在水边却不曾学过游泳。想挣扎却发现自己提不起内力,莫说内力,竟是连一丝力气都没有,肺内空气越来越少,她眼前渐渐模糊了。
甲板上的白子萧推人下水后,突然一个激灵,有些怔忡的扶额。为何她会在此处?明明记得刚刚还在回府的车上,仿佛闻到了什么花的香味,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江心楼老板见这白家小姐迷迷瞪瞪的还没走,便近前去问候。
自己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曾这般晚了还在外待过。于是白子萧让老板帮忙安排车马径自回了白府。
梨花院内,白芷快哭了。子羽少爷和石晓战都回来好久了,子萧小姐没多久也回来了,可就是没见自家小姐。还有那雪泥,在猫中年岁已经很长了,平日里都是半天不肯动弹一下,今日却上窜下跳的炸毛。她想摸摸它的脖子安抚一下,它却转身就跑没影了。
本来说好去接白若茗的下人到了江心楼,那楼里的伙计以为说的是白子萧,便说人已经回去了。等他们回到白府,才发现搞错人了,再去时,江心楼都已经打烊休息了,哪里还有他们家小姐?
因着宿醉,石晓战难得起晚了些。醒来一阵晕眩,却听得外面吵吵闹闹。
“发生了何事?”石晓战看到一名眼熟的护卫便上前问道。
护卫见是他,一时十分苦闷,“是若茗小姐,她昨夜没回来!”
什么?!
护卫同他将昨夜之事都讲了,府中护卫都被派出去寻人,已经一夜没合眼了,可就是没看到白若茗一根头发。白子羽和白子萧都在祠堂跪着了。
白祖望坐在左首,白清尘拿着细竹条来回踱步。下面白子羽和白子萧都直直的朝祖宗跪着。
石晓战到祠堂时,看到的便是这番景象。当即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了白子羽身边。
“晓战你起来,不关你的事。”白清尘想扶他起来,却被白祖望制止了。
“让他跪,左右我都是把他当孙子般对待的,如今他们的妹妹丢了,一个两个,都有错!”
石晓战和白子羽喝得酩酊大醉,白子萧更是一问三不知,现在白若茗不知所踪,白祖望真是大动肝火。
冠华楼一众人等也都帮忙找人去了,江心楼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他们也找了水性好的,在河里前前后后摸索了几个来回,愣是没能找到白若茗。
“公子大事不妙呀!我们未来宫主夫人失踪啦!”
沐秦在客栈醒来时,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小茴的魔音灌耳了。
“有人说是秦淮的水鬼将她拉下去了!您说奇怪不奇怪?”
“胡闹,”沐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什么未来宫主夫人……哪来的什么水鬼?”
“是坊间传闻啊!”小茴一边给沐秦递洗脸帕子,一边说道,“那白家小姐——就是宫主画上那个——昨夜失踪了,他们家里今日怕是要翻遍了整个扬州城了呢。”
“你着人顺着河道帮忙寻找一番。”那个白若茗,挺有趣的,可她不就是个富家小姐吗,为什么三年前有人要大费周章的杀她,如今又让人不见踪影?
然而几方人马折腾月余,都未能找到白若茗。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石晓战在白家祠堂跪了三天三夜昏死过去,醒转后便向白家众人辞行。临别时托白子羽照顾自己的养母。三年前他能力不足,三年后他喝酒误事,只要白若茗不现身,他便没脸留在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