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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逼迫中选上论罪 邀约对弈下子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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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明月清晕,如花树堆雪,肌肤白的无半分血色,两片薄薄的嘴唇也是血色极淡。目光中满是清冷孤傲。方氏前襟显眼处绣了两朵并蒂的菊花,绣工极佳。宁文雪想也不知她是天生如此,还是一时心中有事,我才不去碰一鼻子灰!无聊间,宁文雪嘱咐秋实:“褥子铺软些,厚些。”秋实因换了个新地方难免有些兴奋故尔提高了嗓门道:“好的,知道。”方氏的丫鬟茉莉对着宁文雪和秋实就是“嘘”一声,随后指指方氏。

    宁文雪大为恼怒,想:一个丫鬟也配这样朝我指手画脚?又想还未弄清方氏的来历不便立时发作但又不能让一个丫鬟看轻了。当下把音调提高几分道:“春华、秋实,你们慢慢收拾。都归整好了,再随我出来。”

    春华、秋实似乎明白宁文雪的用意,响亮的回答:“是。”秋实得意地望向无可奈何的茉莉。

    宁文雪却再也没有瞟一眼方氏,径自出门去找那姓氏底下一个圈都没有的女子。

    走到一个屋子前收住了脚,望见自己要找的那个秀女正自己整理床褥,不知如何称呼她的宁文雪有些尴尬的立在门外,却注意瞧了与她同屋的另一位秀女:大饼脸,两条粗壮的眉毛毫不客气的横卧在不大的眼睛上,宁文雪对她的第一印象是:长得别扭!但仔细看了看还真没一处“不合法相”:鼻梁没歪也没塌,只是鼻子稍大。颧骨不尖也不高,只是上面肉多了那么一点。嘴唇不厚不薄且很精巧,但怎么看都和眼睛、鼻子不是一套的。不由的感叹起内监们收银子的水平和看人的眼光。

    这位‘大饼脸’秀女正抄手站着吆五喝六,其实也没那么多人供她差遣:每位秀女只允许带两个侍婢。“我,金沐灶,五行俱全,怎么能住这种破地方!”这间屋子里的嬷嬷说:“姑娘,娘娘们大都是从这里出去的。娘娘们都住得,姑娘住不得?”金沐灶不厌烦道:“我不是准备住这儿吗?”对自己的丫鬟道:“木子,把桌布给我换新的。”

    宁文雪兀自看得好笑。那没有红圈的秀女已注意到了她走进前来:“姊姊,可是来找我的?”

    宁文雪这才道:“正是,姊姊。”

    两人走到游廊一端。“姊姊”“姊姊”相视而笑。

    “我俩究竟谁大?我是乾隆四十一年生的。”

    宁文雪大方道,“姊姊,我可比你小两岁呢!我是乾隆四十三年(出生的)。”两个人都略去所生月、日。

    “那好妹妹,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我姓柳,名波纹。”

    “柳波纹!好名字。是柳条抚水产生的水纹?”

    柳波纹道:“轻轻一张柳叶落入水中。能有多大花头,涟漪而已。”

    宁文雪任意犹未尽自顾自地道:“那么若是一树的叶子覆在水面上呢?”

    “那我的哥哥更贴切叫柳波澜。”

    宁文雪把右手放上胸口再缓缓展开手臂,似有气吞山河之概,赞道:“波澜壮阔,一听就知你们家是书香门第。”

    “我爹爹确实是个读书人,可惜屡试不中。”柳波纹叹息道,“不说这个了,你叫什么呢?”

    “钮钴禄?宁文雪,我是满族人。”

    “宁文雪。我叫你雪儿姊姊,可好?”宁文雪乐了道:“雪儿?我亲人大都是这么叫我的。你真够聪明的。”

    柳波纹伸手到廊外接了几片雪花,看着雪花在掌中融化,道:“雪是最冰清玉洁的呀!这也是你的家人对你的一片期许吧?”有几片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更添她的风采。宁文雪也伸手到廊外本想也接天上飘落的雪花,却望见了一株红梅傲雪开放,把手掌翻过指着梅树,道:“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我有个妹妹,大家管她叫梅儿。阿玛教导要我们谦虚恭顺,互敬互爱。”

    “这可比我想得深远多了。”

    “为人父母者思考子女的名字多则十来个月,少则数十天。你能立刻想到这点已属不易。”……

    独自回屋路上,秋实跑来道:“小姐,那位是个活死人,我和春华在屋里半日都没听她说半个字。”

    宁文雪道:“你怎可如此说人家小姐?人家若也如此说我,你可高兴?”

    秋实道:“才不会呢!别的人说起小姐您,肯定是千般好万般好。既貌美如花又冰雪聪明,既善解人意又知书达理。”

    宁文雪没再言语,想着该如何与方氏相处。秋实想:小姐嘴上不说,心里一定美滋滋的,谁不喜欢听些顺耳的话呢?

    回进屋里,方氏依旧不动声色坐着,仿佛宁文雪出去了那么久她一直没动过。宁文雪想不出什么妙招,只能暂时不去理她,就当她是个木头人。但屋里实在有太多人:撇去春华、秋实不谈,还有方氏的丫鬟:茉莉、梨花和一个看屋子的胡嬷嬷。宁文雪想到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宽衣解带,就觉得麻栗栗的,浑身不适,于是,和衣而卧,秋实见了“咦”了一声随即明白,把帐幔放下。宁文雪等外面的烛火全灭了,方才坐起身。

    也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阵琵琶声吵醒,。似乎是“好雨知时节”。宁文雪很是生气,想这弹奏之人怎么这么没分寸,深夜弹琴,也不管这房里住了多少人,是要吵得鸡犬不宁吗?琴声仍在继续,宁文雪索性坐了起来,但这琵琶声怎的……

    秋实跳将起来,骂道:“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大白天么不言不语,半夜里来劲啦!”宁文雪听出是在指责方氏,才知是方氏在弹奏。

    宁文雪道:“秋实!”秋实这才不说话,愤怒地盯着方氏。

    宁文雪道:“秋实,躺下。”秋实这才不情不愿地躺下。

    琴声未因此有断绝,呜呜咽咽任‘当春乃发生。’宁文雪暗暗吃惊那么清新怡人的《春夜喜雨》被方氏抚来,却似有千万种哀怨惆怅“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更糟的是,琵琶时不时竟然发出低沉的杂音,宁文雪摇头:不知是怎样一把破烂琵琶。“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听得一曲毕,宁文雪想方氏花容月貌,却这么没水平,估计她本人的丫鬟也知道弹得不好。竟还有人喝起彩来,倒的确不是喝倒彩:“方姑娘真好,知道老婆子睡不着,来陪陪老生。再弹一曲,再弹一曲。”可惜,琵琶声再没响起。

    清晨,宁文雪起开帐幔下床,看到对面墙上的一尾通体黑红的琵琶挂在墙上,宁文雪想:这定是方氏夜弹的。定睛看去,却是老红木所制,虽比不上镜泉的金丝楠木的,但也是琵琶中的上品。用这么好的琵琶还弹得如此难听,方氏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真真辜负了,辜负了。看见春华正要把自己的白木琵琶也挂在墙上,出声制止“春华,把琵琶放在匣子里。”掩饰道,“这里灰大。”

    到了一处宫殿里,瓜果飘香,每五人坐一桌,葡萄、苹果、橘子……堆了满一桌。宁文雪想:“紫禁城里果真靡费:大冬天还请秀女们吃水果。这些瓜果是从南海之滨经长途跋涉、快马加鞭运来的吧?又想:水果冰凉凉吃下去,伤了脾胃反倒不妙。

    是观察我们的吃相?斯斯文文还是张牙舞爪?每次用餐饮食都有太监嬷嬷在一旁看着呀?等内监说完,宁文雪才知道,这些水果并不是给她们吃的。每个人须剥六颗葡萄、两只桔子、削一只苹果还有其余水果若干,或剥或削。不满意的可以吃掉。宁文雪想:怪不得不允许丫鬟们进来。在家时,都由春华、秋实伺候着,但宁文雪也经常在三夫人处尽孝,故毫不费力地弄好了。看身旁柳波纹也快好了,正削苹果,长长卷卷的果皮自刀边垂下来,还在微微抖动,可爱可怜。再看对面一个秀女果盘中孤零零一个葡萄,嘴角边犹有水果的汁液,“咕嘟”又一个剥坏的葡萄塞入口中……宁文雪暗笑,她削苹果又不知要吃几个?

    另一桌却在此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不削了,不削了,难弄死了!我金沐灶,五行俱全。可是要当娘娘的呀!伺候我的丫鬟有的是,何苦费这功夫?”宁文雪一怔,都说闺名不出闺阁的。又听到“噗嗤”一声,只剥了一颗葡萄的秀女笑出了声,宁文雪见她笑时,右颊上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

    此时,一个内监飞奔入内,在首领太监面前低声说了几个字,首领太监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随即提高嗓音对众秀女道:“快不要剥了,都站起来,快!”立刻走到殿门口,垂首低头候着。显见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只剥了一颗葡萄的秀女“啊”了声,兀自还要摘桌上的葡萄,抬眸间见宁文雪对她使眼色,这才罢手站起来。见一行人进来,首领太监率先道:“王爷,万安!”王爷径直快步入殿内,秀女们一惊,纷纷跪倒,有的称:“王爷,万福。”有的学着首领太监“王爷,万安!”有的慌得连称谓都没有,直接“万福,金安!”更有甚者“王爷,千岁千岁。”

    宁文雪未料想到如此混乱,想:混在人堆里,不说话吧。一片嘈嚷过后,王爷开腔道:“诸位……”却也在称谓上范起难来,“诸位秀女”顿了顿,“免礼,请起。”

    没有鼻音,宁文雪放心了,不是镜泉,可是这位王爷来干什么?还未抬起头,就先注意到在自己左前方的柳波纹的手指在不住的颤动。何至于紧张成这样?看着她颤动的指尖,宁文雪想明白了一事。

    “本王误入此间,望诸位秀女海涵。”说完,转身就走。伴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传来他训斥侍从的声音:“本王要会一会紫禁城里的女真人,你倒好,让本王见了见紫禁城里的女人。”秀女们咯咯娇笑。

    等王爷走远,首领太监才从地上爬起来道:“都坐下吧!别愣着了,继续吧!”

    秀女们都未动手,金沐灶面露得意地说:“我来告诉你们。”她身边的秀女连连催她快说。金沐灶却抬起了头,卖起了关子。柳波纹疑惑地看向宁文雪,宁文雪只得把双手一摊,内心嘀咕“我也不知道啊!”没有秀女再去理会葡萄、橘子,全都看向金沐灶。内监们也知今日万难‘继续’了。首领太监手一挥道:“算了算,今日到此为止。”只剥了一个葡萄的秀女“啊”了一声,首领太监补充道:“未剥好未削好的,也放着吧,择日再察!”

    话音刚落,金沐灶已被围得水泄不通。秀女们原来可以如此没了分寸,只因都是闺阁女子,没见过大场面。金沐灶享受这众星捧月的美好感觉,故意拿腔拿调慢慢往外走。

    宁文雪是不关心的,柳波纹看宁文雪漫不经心的样子也只好装得气定神闲。宁文雪趁着这会儿想到这样的抢白有些许纰漏:他们谈及那个或者那些女真人怎么可能一概以女真人呼之?紫禁城的女人何止区区我们几十个?对了!走错的原因也许很复杂,万万人之上的王爷无暇也不便向一群花枝乱颤的秀女们解释。如此一言以蔽之,倒也少去了许多无端猜疑。这位王爷,不论是谁?如此雷厉风行的处事手段,值得称赞。

    金沐灶至廊下,走上几级台阶,回身看着崇拜、敬佩、好奇的各种眼神,虚荣心得到小小的满足。以居高临下的口吻道:“那位王爷,他是……”拖长的语调令宁文雪很不舒服,但无计可施,“是十……五王爷,他叫……”宁文雪看到柳波纹期许的目光,想到她发颤的指尖,宁文雪只能让自己再不舒服一会儿。“永瑆。”

    立时秀女们叽叽喳喳地念叨开了“哦,叫爱新觉罗?永瑆。”

    “是十五王爷!永瑆。”一个个兴奋得脸红红的。

    没人理会的金沐灶如同从云端一下子跌落。

    宁文雪刚想拉柳波纹离开,一个操着华南口音的秀女大声道:“十五王爷不叫永瑆,叫永琰。永瑆是……”话没说完,被首领太监打断,:“私下议论皇子,皇上知道了可了不得。”

    首领太监站在廊下已有一会儿,却不打断金沐灶的话,旁的秀女一开口,便喝止,不知为何?

    秀女们悻悻地正欲离开,只见金沐灶气势汹汹地冲向刚才纠正她的秀女,一把抓住秀女的肩头,道:“我阿玛是两江总督,你是什么玩意?怎有你插嘴的份?”

    “我爹教我背的呀!”那秀女的肩头微微作响,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金沐灶道:“你阿玛是几品芝麻官?”

    “你放开我,你先放开我!”那秀女显然是痛楚难当,苦苦哀求道。

    金沐灶反手一推,把那秀女推入人群道:“我还不屑知道呢!”一边走开。

    宁文雪已被柳波纹半拖半拉到一个掩映在竹林中的四角亭里,宁文雪坐下又站起来劝道:“别坐着了,太凉了。”

    柳波纹道:“好,我便站着听你说。”

    宁文雪一怔道:“说什么?”

    柳波纹笑道:“好姊姊,雪儿姊姊,你就告诉我,那位王爷是谁?”边说边环顾四下。

    宁文雪道:“金沐灶不是说了嘛。”

    “金沐灶说的不算,我要姊姊说,雪儿姊姊-----”

    宁文雪道:“我和你不是一样不知道吗?”

    柳波纹嘟着嘴,生气道:“姊姊骗人,金沐灶没有说前,姊姊就像是知道的样,我早看出来了。”

    宁文雪这才知道柳波纹会错意了,但实在又不能解释自己坦然自若的真实原因。思忖只能先瞒她一瞒,日后再解释,更何况金沐灶再轻狂,也不至于凭空瞎说。顿了顿道:“金沐灶说的没错。”恨不能后面加批注:此乃金沐灶所说。

    柳波纹却没有怀疑道:“真的是十五王爷啊!真是叫永瑆吗?”

    宁文雪不愿永瑆当了旁人,更不愿旁人当了永瑆,不愿柳波纹回去说自己还未进殿选,永瑆王爷就闯入秀女屋中,引起了好大一场风波。见四下无人,就说了实话:“不是的。”

    “那他叫什么?”这句话不是柳波纹问的。声音是从身后竹林里传来的,仿佛鸟语一般,清脆轻柔。

    “谁?”

    “是谁?”

    宁文雪、柳波纹略带惊惧地问。

    一个白影从林中闪出,柳波纹吓得花容失色,躲到宁文雪身后。宁文雪却看清了来者,正是只剥了一颗葡萄的秀女,便道:“妹妹好顽皮,想把自己变成雪人吗?”那秀女实在娇小,宁文雪一看便知她比自己小。

    “我本是来谢谢姊姊的,看你们俩有事的样子,很是好奇,这才藏起来,准备唬你们一跳。”

    柳波纹拍着胸口道:“真真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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