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模糊的熟悉。
一个气质复杂的人。
“也没什么,就是我想,曹小姐可能……”好像是壁灯的光晃动了一下,也好像是他动了一下,曲曲折折的影子模糊了起来,男子仿佛从灯火中走了出来,一步一步的,缓慢而笃定的走到相隔两人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顾贤国早早都就端着自己酒杯,离的远远的,挑了个最远的散台,抻着脖子,远远的往这边看。
张茂则用左手的中指细细摩挲着自己左耳前的鬓角,低哑的笑了声。
“可能……”虚张着嘴,却并不出声,微微的开合了几次,无声的说出了几个字。
顾贤国远远的趴在散台上,笑了开,笑的前仰后合,嗯,张先生,真行,喜欢一个人,喜欢的如此与众不同。
……
略微起伏的胸腔,藏在白色的男士衬衫之下,质密的布料,可以好好藏起他心中的波澜。
“前几日才见过的,张茂则。你好,孟寻棠小姐。”张茂则一字一顿的说,可虽然在对着孟寻棠说话,但是却也不看她。一双静谧清透的眼睛,连带着眼角和眉间都好像粘在曹丹姝的脸上。
孟寻棠恍然一笑,旋即脸色又阴郁了几分。
“是你,啊,是你。”五个字,也是一字一顿的吐了出来,略微的咬牙切齿,好像说了一个意思,也好像说了几个意思。
内心对着这位翻了几个白眼,面上没什么表情,“那您是想干嘛?”想干嘛?
孟寻棠使劲睁着眼睛,瞪视眼前的男子。
“想做什么呢?”两句话,问的直接,甚至让旁人觉得有些羞耻。
不过,也没什么旁人,原本零零散散的看客被一位看似是老板的中年人,打发了出去。
中年人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微弯着身子,对着张茂则点了点头,便转身退出了酒吧。
孟寻棠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堪堪遮住了曹丹姝的脸颊,挡住了张茂则不断寻索的视线,那眼神虽然不是在看她,但是她却也能感受到强烈又压抑的企图心,就像根长长的刺,犀利的穿过了他自己的心,扎破的洞口,鲜血淋漓,也渴求着有人能同他一道感受这种炽烈的痛感。
孟寻棠惊疑不定的看着张茂则,她所知的曹丹姝的人生,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人,从未出现过与这样的人有关的任何遭遇。
这样的企图和压抑,就好像一只飞天的大雁,在她视野不及的地方,地面上的沙洞中潜伏、等待着的一只灰黄色干枯皮毛的野狼。
只等待着……等待着……那只有着雪白的长长美丽脖颈的大雁降落到地面,或许是她喝水的时候,或许是她被其他大雁求偶的时候,他就可以扑上去,恶狠狠的咬住她,看着她在他身下挣扎,而他只需要叼着她的脖子,轻轻的,不必再像曾经那样费力的阴酸,便可以再也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