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归抱怨,日子还是要过,事情还是要做。值得欣慰的是,辛苦没有白费,广告合同的谈判进展很顺利,蔡总一行到频道考察和莫总会晤后,合作的方式都确定下来,草签了份协议,只剩最后一个环节,就是他们老板审议签字执行了。蔡总他们定的是中午的飞机,利用第二天上午空闲的时间,我和小玲还专程陪他们去了趟爱晚庭和麓山寺。本来财务陈总是很想去韶山的,可惜时间不够了,我承诺等下次一定专程安排好伟人故里一日游。好消息并不只是我一个人有,蔡总三人对此次星城之行很满意,走的时候留了话,等卫视的全国大盘子定下来,肯定会辅以一到两家省内的地面媒体,一定会优先考虑和风儿、小玲她们俩合作。
星城的夏天是炽热而绵长的,太阳晒热的砖石和泥土的味道,花草树叶的味道,缓缓在阳光中流淌。走在北正街上,看见一非洲哥们,还撑着遮阳伞……林姿觉得有点好笑:“还遮什么咯?都已经灭黑的了!”我说:“皮肤黑他不怕,他是怕成腊肉。”
去我们的小屋都要经过“头卡子”,它位于北正街的中心,是由北正街、湘春街、成功街、通泰街交叉而成的十字路口,街名都是街字落尾,全星城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十字路口了,只要问老星城人,都知道是指哪里。这里是清朝时湘春门入城后的第一道关卡,设有木栅门,故称头卡子。
小时候我也常跟着大人到这边来玩,印象中每年一到夏天,一家叫“春生草药铺”的店子便将秘方熬制出来的“凉茶”用大碗装着在柜台上一字排开,茶汁棕黑透亮,远远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草药香。大热天里,那些个街坊邻舍,过路游客,还有那些拖板车的、磨剪子戗菜刀的、收乌龟壳脚鱼板的等等,到此掏五分钱就可以买上一大碗,“咕咚咕咚”一仰而尽,浑身凉爽、通体舒畅,胜过今人喝下冰可乐的惬意。
我喜欢北正街,每每穿过这条街,都像是穿过一场热闹的湖湘花鼓戏。路过一熙熙攘攘的农贸中心,一些不愿或无力交摊位费的菜贩子自发的聚集在街道两侧,从菜场门口在一直延伸上百米。林姿在一处卖家禽的摊子面前停了下来,她说好久没吃鸭子了,我们买只活鸭回去吃吧。我说,看不出来你还会弄鸭子?我可不会杀鸡鸭这类的东西。她说没关系,请老板帮我们杀了处理干净,我回家直接下锅做就行了,不过一整只鸭子就我们两人吃一餐估计吃不完,一半清炖一半红烧好不好?我当然乐意了。林姿挑了两只比较小点的,问我买哪一只,我也没经验,心里想着看看这两只鸭子谁长得帅,长得帅就是今天的菜。
在我们买水鸭的时候,有个中年妇人在我们之前买了只叫鸡(星城话公鸡)走了,她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于这么热的天她始终抱着一只丝毛狗。我们在一旁看着老板用开水烫鸭拔毛的时候,听到边上有人在议论,“现在的堂客们看狗比爹娘还看得重,给狗染发做新衣服,上次狗病了她都哭了好几回,他屋里爸妈病了连冒没见她回去看过几次。”
走到我们住的房子楼下,有人在卖宠物龟,我有点兴趣,问:“老板,你这龟买回家养着能活多久?”老板回答得很有底气:“你要对它好,比你活的时间长。”我征得林姿的同意买了一对回去养着,我对她说这也好,养点活物可以给小屋里添点灵气,再说了,将来要是我俩有一个人先走了,还可以多个伴。
这段时间我和林姿几乎天天下班后就在一起,吃饭睡觉购物旅游,**做的事,正如笑话里说的“一日就是一天,一天就是一日”……日子过得飞快。林子先到小屋的时候她会做好饭菜然后给我发短信“饭在锅里,我在床上。”我回信:“你说我先吃哪头呢?”这些日子我俩的磨合是越来越好,在家务方面她是越来越自觉,有时候饭后我想搭把手,帮忙收拾一下,她也不让,说是别弄脏了我的手。
甚至有时饭后还给我端来一杯茶,头一次的时候我有点吃惊有点疑惑,笑问她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或是有什么事情有求于我,她说我是个小人。我躺在沙发上看书报或电视的时候,偶尔偷看林子几眼,看着她如家庭主妇般的打扫卫生收拾家务的身影,我好喜欢好满足。她不仅抓住了我的胃,也抓住了我的心。一个家很需要一个女主人,她在的时候我很乐意待在我们的这个小家里,但是她不在的时候我不喜欢一个人呆着,宁愿出去和兄弟们聚会。
我们的二人生活是简单而快乐的,在街巷随意漫步,打听打听猪肉和青菜的价格,沿途看看墙上各式的牛皮癣文学,日子很真实。我愿意设想日子就这样一直延续下去,我在街巷中默默无闻,她在菜市场颠倒众生。
今日周末,林姿一进门就很积极主动的开展每周一次的大扫除,?拿起抹布每个房间边边角角的擦起灰尘来,我则拿起拖把紧随其后。我们花了近两个小时才基本完成这次卫生打扫,汗水已经浸透了身上的棉质T恤。那间多出来的,没人住的卧室里面的灰尘一点都不比外面的少,甚至感觉沉积得更快。
我越来越深刻的感受到,由于这间空房子的存在,我们租这个房子的性价比大打折扣。我适时的向林子提出,找张逊的和他女友韩柔彤来合租的建议,里面那间空房就给他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