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兴起我和唐璜、钱程几个把上衣都脱了,只剩一条很艳很花的沙滩裤。黄跃吃得是满头大汗,胸前背后显出一块一块的汗印,汗水浸透的衬衣贴在皮肤上,但他只是把衣服从皮带中扯出来,并未和我们一般的赤膊上身,尽管他的身材比我们在坐的男同胞都好。
林姿笑话我们几个赤身裸体:“钱程和唐璜你们两个的罩杯比隔壁那桌妹子的还要大,会搞得别人家女孩子不好意思呢。”
唐璜笑:“她们不晓得不偷看我啊。”
师念说:“就是你们这些人不讲文明,才搞得我们这次冒评到文明城市。”
说起前几天文明城市检查团来到盛夏“火炉”的星城,夜晚,这群检查团成员从酒店中出来,想感受一下夜星城。刚出酒店,就见一人打着赤膊站在路旁,或是等车或是等人。检查团中的一个就拍了一下那人说:“同志你好,知不知道打赤膊是不文明的?”那个满哥回头,直起舌子,说了句星城腔调的塑料普通话:“哪个跟你是同志咯?你怕莫是有点宝吧。”他边上花枝招展的女友也瞟了一眼,小声的用本地方言说了句“宝里宝气多管闲事”。
也不知道这位检查组的大叔听懂没听懂,反正宣告星城几个月的洗脸打粉的工程以失败而告终,这个赤膊哥哥真可谓一字千金,他一句话就使得全市社区街道干部几个月来的突击工作和数千万的创建文明城市的专项资金投入打了水漂。市长大人的脸上的金是贴不成了,可又能怎么样呢,要不学新加坡的来个鞭刑?
我对师念说:“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这是‘天体运动’,知道什么是人类学意义的‘天体’不?就是‘天生之体’或者‘天然之体’的意思。“天体”运动最早起源于古代希腊文明,人们认为人体是大自然里最美的事物,是人类用以显示自己的自信与自豪的最好载体。”
师念说:“就你喜欢罗嗦,跟得只有你读过书样的,明明自己不穿衣服还搞得这么复杂。”
我说:“简单点说就是你现在也可我们一样不穿衣服,充分展现你的自信与自豪,保证没人说你不文明,还会受到周围人们的一致支持。”
男同胞们一起热烈鼓掌,起哄:“师念,脱一个,念佗,脱一个!”
师念端起一杯啤酒欲向我头部泼来,看上去像来真的,我急忙起身躲避,总算是虚惊一场,她并没有真的下狠手。她拿起桌上的醋瓶子往啤酒里加了一些陈醋,然后端着酒杯走到我身边,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吕途你这个死家伙,要不是看在林姿的份上我今天这杯酒就要浇在你头上,你把这杯子里的都跟我喝了我就饶了你。”她一边说,手一边在我胳膊上暗暗使劲掐。
林子也跟着帮腔:“是要给他点厉害看看,制制他那张臭嘴!”言语中有点噌怒。估计是瞧着我们两人拉拉扯扯有点“打情骂俏”之嫌,她觉得没面子,又不好发作。
“哎哟,哟,我喝我喝。”她揪住我的一点点皮肉,好痛,我只好硬着头皮把这杯乌黑的“可乐”喝了下去。刚一下到胃里,马上就一阵翻腾,一股酸气借着啤酒的酒气从鼻孔中冲了出来,差点就全盘吐了出来,我连喝了几口热茶压一压。
“其实我好羡慕你们男的可以只穿条短裤,为什么女的就要穿这么多,这也是性别歧视,这个社会还是不公平。”她一边说,一边用餐巾纸擦着额头和脖子上的汗,“你们这的天气真是太热了,坐在这跟汗蒸一样。”说话的是坐在黄跃边上的一个身材高挑的北方女孩,和他一起刚从深圳来的。可能是开始我们和黄跃叙旧让她插不上话,她前面一直没怎么吭声,让人忽视了她的存在。
黄跃对钱程说:“刚你冒来的时候我介绍过了,这是我女朋友,周晓敏,你就叫她小敏吧。”
他又对旁边的小敏说:“这个也是我玩得好的,叫钱程,你喊程哥就是的,反正在坐的年纪都比你大,男的都是哥哥,女的哈是姐姐。”
钱程对小敏说:“哦,小敏你好,初次见面,我也敬你一杯,我先干为敬,你随意。”
“谢谢程哥。”小敏就很快的将杯中啤酒也一口干了,酒风颇为豪爽。
喝了师念刚才亲手调制的那杯“非常可乐”后,就这个问题我不敢再出头,言多必失,生怕又惹火烧身。但是钱程好象还意犹未尽,他对小敏说:“我认为不存在不公平,你也可以和我们一样啊,没人不准你们打赤膊啊,问题不在我们男人,是在你们女人自己心里。不信你问桌上的男同胞咯,在坐的哪位女生要脱衣服我们都没意见。”
男人们一起笑,笑得很灿烂。
林姿说:“那是的,嘴巴里讲得漂亮,你们男人是都愿意看别个的老婆脱,自己的老婆脱衣服就有意见了。”
“姐姐说的是,咱中国男人就是老土,我老家大连那边海滩上的国外游客很多,天气好的时候有些偏僻点的海滩上不少裸泳或光屁股晒太阳的。我和黄跃在小梅沙也裸泳过,亲爱的,是不?”小敏抢过话头,说完还深情的望了黄跃一眼,好象黄跃就不属于她口中的中国男人,是我们这群土鳖中间唯一的一只巴西龟。
现在一说起中国好象从来就是一个封建保守的国度,其实不然。远的就说那个充满**的唐代,著名的霓裳羽衣舞实际上是很暴露的,舞者比今天哥几个穿得更性感,当代可称之为人体艺术或行为艺术;近的可以说1927年的武汉,大家纷纷上街裸体游行欢呼北伐胜利,当时之空气中早已充满自由开放的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