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姐显然对上芒高频道比较感兴趣,她翻看了一下我给她的资料,并问了相关广告价格的几个问题,她听了我的介绍后,喃喃道:“这么贵啊?”
聊了几句后,有人来找贺姐办事了,她随手把钱交给唐璜,嘱咐他:“下次来的时候,把这一期的和下一期的两张一起带来啊。”
几个星期后,东方厨校还真的和我签了合同,在我们那上了两个月的5秒广告。这也算是我坐在璜哥摩托车后面跟着他折腾一下午,颠簸得屁股都快裂成了四瓣的回报,总算是不虚此行。
但最有收获的当然是唐璜,左手从贺姐那里接过来的钱,右手就直接放进了他的包里,这就是他的了,一分钱也没上交给报社财务。
他跟张校长签的那份合同确实是全年合同,但盖的章用他自己的话说是萝卜章子。
萝卜章子不一定是都用萝卜刻的,也可以是用土豆刻的,或在肥皂上刻的,现在泛指自己做假私刻的图章,唐璜盖的那个广告中心的章是花二十元钱找站街边上的个体户做的。
从20世纪90年代起,在星城中山路沿线,特别是集中在小吴门一带的马路两边就出现了不少拿着一串串的各式图章的人。你要是路过,这群人就会凑过来,“刻章不咯?办证不咯?”。
又过了几年,到了21世纪初,这些人手上又多了几个手机,你走过去,会有人小声问你,“美女,要手机不咯?帅哥,换外币不咯?老板,要**不咯?”。
慢慢的你会发现他们的口音好象都相同或相近,是一地方来的,还有一些是夫妻,拖家带口,很小的孩子怀里抱着,背上背着。
我甚至怀疑他们可能把半个村都直接搬过来了,这些人伴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真正实现了“多元化经营,集团化发展”。
简言之,唐璜和东方厨校签的是虚假合同,在报社没有备案存档,他每次要真正刊一期广告的时候,就临时跟报社下个单,交一期的广告款。
直觉告诉我,现在换成了贺总,唐璜就没以前和张校长那么好打交道了,一看她就是个精明人。
我问唐璜,她要你下次来带上这期报纸怎么办?唐璜说,管她的呢,我下个礼拜还是会跟她登一期广告的,把报纸带过来,她要问起我上一期的我就说忘了。
唐璜能这么有恃无恐还有一个原因,他们这个报纸不像是《星城晚报》和《湘江晨报》这些日报发行量大,每天到哪都能看到。
《电广影视报》是周报,况且唐璜每次都是隔一个礼拜去收上个礼拜的广告款,此时市面上前一期的电广报早就难觅踪影了。
在老老实实与贺总合作了几次后,后来有一次唐璜又动了漏一期广告的心思,贺总问唐璜要那一期的报纸他种种借口敷衍,这次贺总也多留了个心眼,找了好几个报刊亭去买到了一张那一期广电报,发现上面根本没有东方厨校的广告。
俗话说,把戏不可久玩,结果唐璜去结帐的时候,不仅没拿到钱,还被迫出钱按合同上的“漏一罚二”的要求补上了两期广告。
唐璜坚持说他是报上去了,是报社排版时工作失误给漏了,但是贺总还是停止了和唐璜的合作。
为此唐璜郁闷了好一阵,我劝他说好在此事贺总没有追究到报社去,没把事闹大,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否则她要发现根本没签年合同,前面还不知漏了多少次,那你就吃不了兜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