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于汪洋之中。
场面既诡异又摄人夺魂,兰十一郎身姿看似毫无规律的随波摆动,明眼人却看出她犹有余力,只是随着关海山汹涌的气机沉浮起舞。
关海山收拢双手,异象顿失。
两人恢复最开始的姿势,像是从未动过。
兰十一郎对关海山烈阳罡大致有个印象,轻叹一声道:“果然不虚。”
关海山冷笑道:“这才哪儿跟哪儿?”
说完一步踏前,令人玄之又玄的是明明两人相距数丈,他却只一步就到了兰十一郎身前。双手在面前虚握成圆,他周身一丈之内所有气流均被他吸入圆中。
旁人看来,他像是手舞作势,身在局中的兰十一郎深有感触,如同置身与巨浪漩涡之中,更有种令人窒息的压力,稍有不慎,便有可能粉身碎骨。
凤东篱看着场中两人自言自语道:“无论何种气机都似一至九之数,有其始有其终,有其生有其灭,此乃天地亘古定数。无非是始中有终终中有始,生中有灭,灭随生起。先师曾有言做到极致或可达到太阳烛照与太阴幽荧的至圣境界,此万物之源。关海山的烈阳罡气至阳至纯,然孤阳不长,远不到生灭无常的圆满境界。此人性子阴冷深沉,对女色达到无之不欢的地步未尝不是因为一味追求纯阳极致的后果。”
杨朝宗将他所言默记于胸,虽说现在不解其中奥妙,但既然凤东篱不厌其烦的告诉他,自有道理。想不通的事情放到一旁暂时不要去想,说不好哪天就会豁然而通。
杨朝宗从来就没有钻牛角尖的习惯,哪有和自己过不去的道理?这句话在昊阳时他就常挂在嘴边。
身在关海山烈阳罡旋涡中心的兰十一郎身体飞速的旋转起来,速度快至肉眼不可见。
众人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独孤相眯着眼,双手渐握成拳。
“噗”的一声爆响,兰十一郎身形拔地而起,腾升至数丈高空,倏然以更快的速度俯冲而下,一手拳,一手爪,九天神女般扑向关海山。
关海山纵声长笑,口中大声道:“技止此耳!”
兰十一郎的声音随身影而至,“这才哪儿跟哪儿?”关海山刚刚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送回。
劲气交击声不绝于耳,两人以快打快,在场高明如斛律斗移、独孤相、高步远都看得眼花缭乱。更遑论其他人,只觉双眼双耳刺的难受。
飞云卷骑卒和凤仪书院的学子直退到广场边上,闭上眼睛以手捂耳才堪可忍受。
杨朝宗眼望过去,发现青牛观的两个道士神色如常,年纪稍长的那个道士一边手握住一人,一个十二三岁的小道童,另一边居然是换了一身道袍的书院学子沈士谦。
两人倏而分开!
斛律斗移眯起的双眼精芒暴闪,暗道一声可惜!
关海山一身黑紫宽袍像是个充满气的大布袋,极快速度震颤之下缓缓恢复如常。双眼神光电射直视三丈开外的兰十一郎。
兰十一郎一袭白衣紧裹身上,衬出她身形愈加挺拔妙曼,她双手负后,对关海山犹如实质的目光视若不见。口中淡淡道:“我和关当家的今日不妨到此为止。”
两人心知肚明,一时半刻也分不出胜负,真要再斗下去只怕会陷入非死即伤的局面。
关海山大袖一挥道:“今日算是领教兰先生的手段了,他日若到冀州关某定当好生招待。”
高步远凝神望向关海山,神色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