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之功。真当韩擒豹是纸糊的,这些年在青徐睡大觉?”
杨霸渊笑道:“朝堂之上弯弯绕太多,韩擒豹虽说经营青徐多年,为了迎合陛下,上书主战。但长公主左跳右窜,陛下岂又不知?对韩大将军他多少也是有些心病的。再说了,滔天之功是不假,那得打赢了才算。现在看来,去年召韩擒豹回京,已经就定下来这一仗了。”
鸾惊涛道:“大将军不看好南征?”
杨霸渊神情一冷,“凭什么以为太阴那么好相与,把江淮二州拱手相送?当年先帝含恨而去,就是因为南征失利。七年前陛下有意夺取江淮,结果还不是因为王僧照远交近攻之策,鼓捣小汤山和定州后方火起,差点赔了夫人折了兵。比起才略,萧王孙不如先帝远矣,玩起心术来倒是青出于蓝。”
鸾惊涛也不以为意,笑道:“没点心术当年他也坐不上这把椅子,管他南征不南征,咱们经营好雍凉,把鲜卑人赶回草原吃草去,也算对得起萧家和这天下了。”
杨霸渊道:“十年之内,草原诸部和宁晷必有一战,或许不用十年。雍凉地贫人希,如果没有了关内的支援,这一战能不能打赢还两说,就算打赢了还是个输,就看看谁的脸色而已。”
鸾惊涛奇道:“大将军担心昊阳有变?”
“草原各部分分合合多少年,就和中原打了多少年。宁晷萧家以前三百年,南北划江而分,打打停停也三百年,互有胜败,只要不伤筋动骨,大抵能继续相安无事。一旦陷进去,这半边天下怎么来的还得怎么还回去。以我对萧王孙的认识,他已是下了决心要南征了。”
鸾惊涛道:“那我们要提早做好准备了。”
杨霸渊哼了一声道:“准备是要准备,可南北一旦开战,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被卷进去很难,就看陷进去多深了。可笑的是,萧王孙为了江淮两州竟要我和晏守道出兵青徐。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鸾惊涛这才吃了一惊,“什么?他难道不怕西北东北再来一次火烧屁股?两头不讨好。”
“还不是贪念作怪?又想着王僧照和庾庆之投闲置散,李乾羽翅未丰,正好欺负人家孤儿寡母。”杨霸渊略一停顿又接着道:“惊涛,回雍州后你去一趟凉州,和独孤相交代一声,另外看看朝宗怎么样了?时间不等人呐。”
鸾惊涛点头,“大将军要磨砺少主,就跟行军打仗一般,雷厉风行,手段激烈。独孤的性子跟您如出一辙,非常人行非常事,他尽会做出妥善安排,我仍有些担心少主吃不消。”
杨霸渊苦笑道:“那孩子自小在昊阳城长大,纨绔惯了,没吃过什么苦,但受了很多委屈。这次把他丢到边军,他能不能在凉州待得住?能不能在边军立住脚还得看他自己。对了,兰大姐有消息吗?”
杨霸渊向来自负,极少在人前吐露感情。鸾惊涛闻言愣了一愣,才回道:“兰大姐此刻就在雍州,等着您回去。”
杨霸渊轻轻点了点头。
鸾惊涛接着问了一个刚说了一半的话题。“大将军,昊阳如故执意南征,咱们还真要有钱出钱有人出人的捧场啊?”
不远处一阵风沙突起,往马车骑队这边漫卷而来,杨霸渊注目看了会儿,然后放下帘子。冰冷的声音透帘而出,“谁也不是傻子!晏守道的心思就他那一身肥膘能藏得住?最怕是鲜卑人不来,冀州先乱。我看到时候萧王孙是顾着抱脑袋还是顾着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