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好歹你现在也算是堂堂国公世子,能矜持点吗?好吧,趁现在有闲,咱们聊聊。”
杨朝宗顾不得他笑话自己,兴奋得脑袋直点道:“好啊好啊,独孤大哥给我说说。”
独孤相略一沉吟,掰开一大块饼丢进嘴里,边嚼便说道:“我十四岁便跟随大将军陷阵沙场,一身所学都是从两军对垒中来,是杀人的技法,简单、直接、有效。”说完一拍腰间凉刀,“厉不厉害只有它才知道,至于宗师,我也没见过。”
杨朝宗目光从独孤相腰间凉刀收回,“那我爹呢?”
宁晷虽然禁武,但屡禁不绝。后来又退而求其次,颁行律令,严禁民间大宗铁器流转买卖,违者轻则罚没收缴,重则棍仗拘役,直至下狱。
即便如此,民间铁器仍是大行其道,尤其那些江湖人士,出门在外不带件兵器就跟没穿衣服似的,会被人笑话死。
再者边塞烽火年年,军中器械走私买卖成风,利润丰厚,各地豪强甚至帮派都做起了兵器买卖的营生,而北方更是征战不断,军籍逃户多有私藏,加上民风彪悍,好斗成风,自然屡禁不绝。
到后来,律令也形同虚设,官府干脆睁只眼闭只眼。
独孤相轻声道:“大将军是战阵之上的无敌猛将,从来都是身先士卒,所以才有今日的成就地位。如果按江湖上那一套,大将军的武道修为该是二品武夫。”
杨朝宗还是第一次听闻,“二品?那算是高手吗?”
独孤相笑道:“勉强算。”
杨朝宗失望道:“勉强啊?”
“又不到江湖中去混,二品实力已经很难得了。你要习武,能有大将军的成就我已经很欣慰。”
完了!又一个不看好的,刚冒出来“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习武雄心顿时浇灭了一半。
一碗羊汤,两张肉饼下肚,杨朝宗心情才稍稍愉快了些,暂时忘了裆下两腿之间的疼痛,叹气道:“我以前总以为飞檐走壁踏雪无痕不是为了说书人赚人铜板,就是江湖人士吹牛皮。直到在昊阳见过萧长焱的扈从出手才相信世间真有这种事。我真的没戏吗?”
独孤相看着他正色道:“我自幼从军,所以一直不大瞧得上那些江湖莽汉武夫,但也不得不承认,武道一途,攀登至山顶,到达宗师境界,一身修为用惊天动地来形容也不为过。武道修行虽讲究个循序渐进,一步一升,可同样有所谓天赋异禀,机缘际遇一说,甚至有捷径可循,就看如何取舍了。我不赞同你取巧捷径,但你真要练,最终能练到什么成就,谁也不好说,无所谓晚不晚,看你怎么练?还有机缘造化而已。”
杨朝宗点头道:“嗯嗯,独孤大哥这话就跟你身手一样高,我被打击的练武信心几句话就被你点火一样死灰复燃了。你有没有高手名师介绍给我,有名师教我,被耽误的那几年说不定就补回来了。或者独孤大哥你亲自教我?”
独孤相起身道:“我的刀法向来只传死人。累了,真有心习武,等到了凉州再说。”
杨朝宗屁颠屁颠的跟在独孤相身后,觍着脸道:“独孤大哥定要帮我,能不能练出个宗师来,可全指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