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咳一声,脑子飞转衡量个中利害得失。
凤东篱和雄镇恶像是两尊泥菩萨,一直不发一言。
车内的薛涛把外面两人的对话他的清楚,此时曼声道:“不知外面是哪位大人?薛涛自昊阳来,往塞外去,有你们官家的通行文牒,大人要看一看吗?”
这声音酥到骨子里,杨啼笑赶紧上前两步,“原来真是薛大家路过本郡,某是弘农郡守杨啼笑。”
“杨大人客气了。”
杨啼笑微微失神,一副为难脸色的道:“惊扰到薛大家,杨某非常过意不去,但……一下子死了十多人,伤了数十无辜,兹事体大,大理寺一旦过问起来,杨某可担不起这天大的干系……”
薛涛问道:“那杨大人要薛涛怎么做呢?”
就等你这句话!“不知薛大家能否在弘农稍作停留,待杨某查明此案,一来可洗脱你们的冤情,二来杨某向上头也好有个交代。”
是薛涛杀伤力惊人还是杨啼笑突然开窍?又或者是有其他的安排?总之和宋缺说得要动刀子的杨啼笑,到了薛涛这儿能好好说话了。
薛涛皱了皱眉。
杨啼笑又道:“还望薛大家体谅杨某的难处。”
雄镇恶一声冷哼,“要是弘农郡十天半个月查不出结果,是不是薛姑娘十天半个月都不能走了?”
杨啼笑道:“杨某保证最多耽搁薛大家三五天的功夫,定会查明真相。”
“不知郡守大人想要什么样的真相?”一把悦耳的男声在马车后响起。
杨啼笑转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个年在三十许间的高大男子,青衫白马,腰佩长刀。
宋缺和雄镇恶同时望去,好一个器宇轩昂的伟男子!
“你是谁?”杨啼笑眼神闪烁。
那人上前两步,白马不用主人招呼,自觉跟在身后。“鄙人路过此地,凑巧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幕,我可以替他们作证,是这群黑衣人寻衅滋事在前,他们迫不得已还击而已。”
杨啼笑脸上一沉,“你可知这件事非同小可,最好看清楚了、想好了再说。若是本官查明你信口雌黄,少不得脱去一层皮。”
那人淡然笑道:“郡守大人一心替凶徒开脱,不知是何用意?”
杨啼笑心中一惊,嘴上喝道:“好胆!竟敢污蔑本官,来人,把这个居心不良的家伙锁起来,带回监牢细细审问。”
那人又上前两步,轻轻拍了拍腰间长刀,“你可认得此物?”
杨啼笑目光转向他腰间,忽然脸色大变,“凉刀!”此刀较寻常刀更为狭长,黑柄黒鞘,最惹眼处是长约半尺的刀彩,红金两色,这可是西北雍凉边军制式刀“凉刀”独有的标识。
那人微笑颔首道:“还不算太瞎,鄙人独孤相,不知道说话够不够分量?做不做得了证?”
独孤相三个字一出,杨啼笑神情骤变,颤声道:“你……你是雍州都护独孤相?”
宋缺也是眼中暴起采芒,目光在独孤相身上巡睃。
独孤相淡笑道:“杨郡守觉得我能否替他们作证?”
杨啼笑立马赔笑道:“果真是独孤将军,自然是能替他们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