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入冬前赶去塞外,只好愧对陛下隆情了。”
萧长焱“哦”了一声,“不知大家塞外之行,什么时候重返中原?”
薛涛不卑不亢道:“怕是要到来年春雪消融了,塞外回来后薛涛会闭关一段时间,好好消化此行的感悟,希望他日能在舞乐上有所突破。”
萧长焱见事已至此,长身而起,“既然薛大家心意已定,本宫也不惺惺作态强作挽留了,在此预祝大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哈哈,怕是很难了,但应该难不倒大家!来!一同为大家践行举杯。”
众人轰然应诺,场面热闹。
薛涛放下茶盏,曼声道:“陛下和殿下的隆情薛涛定不敢忘,还有一事要请殿下俯允。”
萧长焱极有风度道:“大家请讲。”
薛涛接着道:“薛涛明日离开昊阳,想要从宁晷教坊中带走一个人。”
萧长焱不解,在场众人也是纳闷,薛大家看上谁了?公然向太子殿下要人。这幸运的混蛋是谁?
“大家要带走谁?这个人本宫认识吗?”
薛涛浅笑道:“听教坊人说殿下认识的。”
萧长焱心中一惊,眼光扫向坐在薛涛身后一席的卫朝宗,“是谁呢?本宫倒是很好奇。”
薛涛淡淡道:“内教坊知客卫朝宗。”
众人莫名其妙,谁是卫朝宗?有心思敏捷者目光扫向薛涛身后的小白脸,莫非是他?
萧长焱神色自若,微一沉吟道:“卫朝宗确实出自宁王府,本宫能否问一句,大家为什么会选中他?相信在座诸位都有和我一般的疑问。”
薛涛平静道:“这次游历天下,薛涛有一个心愿,直到昊阳总算达成了。”
萧长焱追问道:“大家的愿望和卫朝宗有关?”
薛涛点头,“恕我先卖个关子,来年返回昊阳,再向殿下和诸位解释个中缘由。”
萧长焱沉吟不语。
薛涛道:“殿下应允吗?”
萧长焱油然道:“卫朝宗是教坊的人,此刻就在场。”
果然是他!众人目光齐齐看向卫朝宗。
萧长焱长声道:“朝宗,你出自我府,咱们总算主仆一场,薛大家向本宫提出,要带你游历塞外,你意下何如?”
卫朝宗赶紧站起躬身道:“殿下待我恩同再造,朝宗虽然人在教坊,心中无时无刻不想着替殿下分忧解难,也不想离开昊阳。”
萧长焱目光含笑。
薛涛神色依旧,恬然淡雅。
卫朝宗继续道:“但朝宗已是奴籍,万不敢奢望再回到殿下身边,那样只会于殿下声名有污。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得薛大家青眼,朝宗也想去塞外见识一番。”
众人哗然!他娘的,你小子走了狗屎运。难怪薛涛要卖个关子了,原来真是看上这小白脸了。
萧长焱神色瞬间数变,最终回复如常,洒然一笑道:“难得朝宗还念着旧情。”
薛涛接道:“如果殿下没有异议,那明日薛涛就带着他离开昊阳了。”
萧长焱笑道:“如果本宫有异议呢?”
薛涛“哦”了一声,“那我该听谁的呢?先前入宫陛下已经答应薛涛了。”
卫朝宗拍案叫绝,恨不得抱上薛涛亲两口,只是唯恐她不答应。
萧长焱脸色有些难看,勉强笑道:“既然父皇应允了,那本宫自然没有异议。本宫再次预祝大家一切顺遂,早日载艺归来!”
薛涛离去后,东宫僚属尽退,萧长焱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掀翻身前的长几。
薛涛马车内,寄奴嘟嘴道:“姓卫那小子真可恶!肯定是凤老头教他的馊主意。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得薛大家青眼。”最后两句她学着卫朝宗的声音语气说出来,不伦不类阴阳怪气。
薛涛倒大方,失笑道:“你这丫头!人家又招惹你了?”
“他招惹姑娘就是招惹我!竟敢信口雌黄,玷污姑娘名节,回去后跟他没完。”
一旁的青姨也笑道:“我倒看他蛮机灵的,听说凤先生还准备收他做学生。刚才在东宫府,宁晷太子殿下似乎也不大愿意放他走,莫不是他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们就不要猜了,东篱先生既然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寄奴犟嘴道:“他就是个老不修!”
薛涛不说话,眼神瞥了过来。
寄奴忙低下头,小声嘀咕道:“奴婢知错了。”
马车外,一对二十人禁卫开道,往内教坊驰去。
卫朝宗与雄镇恶一人一骑,跟在车后。卫朝宗心情舒畅无比,霉运总该到头了吧?自打重生以来,霉运就跟拉稀似的,堵也堵不住。
老神棍不愧是纵横家啊!说不花一两银子把我捞出来,果然说到做到。还是薛第一面子好使,坐着就把事办了。
打明天起,春暖花开周游天下,算命的,打架的,天下第一名妓装门面,这才是人过的日子。要是再有个几千两银子在身上那就完美,男人口袋比脸还干净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