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大家你在昊阳住多久啊?”
“薛大家住到我家里去!我家床宽房子大,我要日日请教!”
“薛大家,来一曲云上霓裳曲!”
“薛大家,我爱死你了!”
庄悦容看着这一派喧闹癫狂景象,阴秀的脸庞少见的露出一丝苦笑,皇上出宫也没有这等恢弘气象啊!
庄悦容身后,一名须发皆白、身形瘦削的老者眯起双眼,对眼前景象似是早已习惯。
奢华马车内,坐着四人,一名年方二十的俏丫鬟,一名姿色上等的半老徐娘。
还有一人居然是男子,看上去年纪在四十到五十许间,一身青衫儒生打扮,面容清秀,予人一种历经沧桑、风流写意的感觉,又透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
天下第一名妓薛涛神情慵懒的斜倚在车内软塌上,对车外一阵阵呼喊置耳不闻,双眼微闭。
俏丫鬟寄奴撇撇嘴道:“这也算是悄然入城吗?那庄大人可真会办事。”
半老徐娘笑笑不语。
青衫儒生笑道:“薛姑娘大驾光临昊阳城,几个月前就已经人尽皆知了。这些人怕是苦候了多时,寄奴天天呆在你们小姐身侧,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
寄奴并非真的生气,就是嘴碎发发牢骚。
薛涛双眼张开,宛如一轮满月透出云层,整个车厢像是顿时充满灵气与光彩。只见她檀口轻启,慵懒中带着无限娇媚道:“东篱先生说话总叫人忍俊不禁。”
寄奴见主子说话,也道:“那凤先生是饱汉还是饿汉?”
青衫儒生凤东篱哈哈一笑,“我啊,是醉汉,花不醉人人自醉。”
薛涛白了一眼寄奴道:“说你傻你还不信。”
寄奴犹自犟嘴道:“先生这比喻也不恰当,奴婢可不是什么汉子。”
半老徐娘噗嗤一笑,身上掐了一记寄奴。
“青姨你掐我干什么?”
青姨没好气道:“你呀,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过凤先生。”
凤东篱摇头失笑,“青姨也没有十张嘴啊。”
青姨一愣,随即啐道:“老不修!小姐怎么就认定你非常人?”
凤东篱瞥了眼怔怔发呆的薛涛,淡淡道:“你又不是你家小姐,哪里知道凤某的长处。”
薛涛回过神来,横了一记凤东篱,“从临安一路来,东篱先生定是无聊的很,按照约定等到了西北,先生就不用苦闷,可以离开薛涛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
马车驶上西大街,往内教坊方向去,外面也安静多了,偶尔听到一两声呼叫声。
凤东篱神色如常,“还得看卦象是否有变,等离了昊阳再说吧。我也十多年未曾到过西北了,不知故人安在?”
薛涛凝神道:“先生悲天悯人,上天总不至教你失望。”
凤东篱洒然一笑,“都等了几十年,何妨再等他个一年半载?”
青姨和寄奴两人听得云山雾绕,不知所以。自打在临安,这个神神道道的凤先生和她们小姐相遇后,就再也没有分开,一路上两人经常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这凤先生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那么多王侯公卿小姐都不放在眼里,偏偏对他一副好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