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恩笑着说,“半年前,我见着他和那些泯灭帮的家伙们斗成了一团,被人踩在脚下仍固执的去掐紧那只脚踝,猜猜原因是因为什么?”
远在万里,夜色街角的青年不语。
泰恩接着说。
“因为那天,泯灭帮的人把关照费收到了锈钢镇。”
“你知道的,地下城区的锈钢镇是信使的地盘,你领导了信使们在地下打造出了一条精神与物质的绿洲,让最贫穷的人也有了听到星际彼端的电音节目的资格、让这颗星球上的人有了逃离原生家族的勇气。”
“你是锈钢镇的守护者也好,土霸王也罢,总之在那个孩子看来,你的地盘上不能允许不公平照耀进来。”
“他不想躲在你身后当个小马仔,过去多少个漂泊在星空的日夜。”
“他在替你守护这片花田,你手段这么多,应该教那孩子打架的……”
你的心头微震。
恍然想起了那一次他那么狼狈的回来的模样,紧咬着牙关,却一个字也不愿吐露缘由。
甚至连伤势都要坚持自己前来擦拭。
原来是在为自己找场子。
由于某些特殊的原因,导致你始终难以与下城区的泯灭帮难以割裂。
即便他们的前代头领【暗鲸】被你亲自踹进了太空监狱。
但想要彻底摆脱那些渣滓,也是尤为困难的。
泰恩露出了如任何一个善意泄密的长辈的畅快笑容。
“我就知道那小子肯定不会告诉你这些,他可要求过我不能和你说的。”
“不过今晚之后我就要离开热夜之都,在那之后,量阿兰那孩子也没法拿干巴巴的失望来惩罚我了。”
“开机的时间到了,咳咳,我得动身了。”
这个老男人整理了下崭新机甲前的领带。
总部p30的资深安全官Ic擦得明亮。
这是他招揽老友并行以方便的底气所在。
理论上新员工没有如此之快的资格,但谁让泰恩一个钟头讲了八百个派罗利安笑话,那位艾丝妲小姐咯咯一笑倒是觉得派罗利安之行,有必要安排一个开心果舒缓无聊的氛围。
“等你想通了,老方式联系我。”
“借你吉言。”
“少来,你不会跟我去庇尔波因特的。”
吸烟区的角落。
泰恩在舱盖打开的组长机甲里头,抽干了最后一根皱巴巴的热夜之都原产地香烟。
磨盘大的机械爪捻成了兰花指。
“你小子是有大能耐的人,心里头的目标当然也不是小富即安就能收手的愿景。”
“别以为我不知道,在见识到了派罗利安和外头的差异后,你志向大着呢!”
“虽然你每次都说等攒够了钱,就跳槽到仙舟天舶司,去寻找什么梦里的长腿飞行士狐人姐姐。”
“说是什么,体会爱情的同时,要是闹分歧了还能用星船竞技一分胜负。”
逐渐淡去的烟雾遮不住中年男人眼中的通透。
“可你其实舍不得派罗四吧?”
“或者更准确一点,舍不得留驻在这个世界的【信使】,舍不得朋友和家人?”
“这里我得提一嘴小蝶,那姑娘被你照拂到大,甚至愿意为你担着被集团处置的风险,她真的很喜欢你。”
这个锈钢镇的同乡又补充说。
“但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你有意和她保持着距离,避免任何一分让她错意的可能。”
“可你又想用其他的方式让她和阿金、奥利曼和铜皮翁这些无法离开派罗的老人们过的更好一些。”
“甚至还有那些救治过你的老河道疏通员,你花费重金请了骇客,帮这些没有出生证明的次生公民上了医疗保险。”
“至少这样能对得起作为朋友的情谊,既要自己的那一份幸福、还要保障朋友的那一份、甚至还想保障素不相识之人的那一份……V先生,您那小小星船的夹层里头,承载的愿望之重。”
“简直是是我见过的,最贪心的驾驶员啊。”
青年关闭了星际视频。
只保留语音传达的同时别过了脸。
“我之所以还在这儿,单纯是因为没攒够钱而已。”
男人侧脸,清声揭过。
“还有,你不是还有安保工作要负责?”
失去画面的那头,顿响起力拍头盔的磅响。
不必说。
泰恩家伙必然是情急下把烟头按在钟爱的机甲老婆身上掐灭。
正迈着邦驰邦驰的铁腿冲出太空站。
“哎呀我的妈,光顾着跟你这臭小子扯淡了!”
“这头一次执勤就晚到,怎么对得起大小姐预支的奖金啊啊!”
“别解雇我,别解雇我!”
“我已经过了35岁,小姐给个机会,中年再就业不易啊!”
可见。
纵然是对后辈洞悉明察的长辈。
同样不妨碍对自己的工作应对的一塌糊涂。
……热夜之都的钢铁森林。
阴影下的男人结束叙旧。
淅淅沥沥的夜雨又下了。
不过这次不是清洗城市的人工造雨,而是任何一颗星星入秋时的秋雨……
你回想起泰恩对你的评价。
贪心。
自己很贪心吗?
“不。”
你撑起了随身准备的黑伞。
【我只是在追求顺心而已】
黄蓝蜂蚁工装、挎着平平无奇的职员挎包的男人迈过水洼。
水洼中倒影着的。
却是玄色风衣下,提携龙骨黑刀的影狼。
。
。
。
。
完美,完美啊。
泰恩这样的老男人我写了两篇废稿怎么都不满意,都给我卡死了。
我都快感觉自己不会写了。
直到我那小时候望子成龙的父亲大人远程催婚。
我才终于意识到,这种时而虚荣好场面、就差把我吹成莫言鲁迅之流。
时而谦卑到哪怕气温零度以下,竟然还嫌五块一双的羊毛袜子贵,完美与缺陷并存的老男人。
他就在我身边啊!
本章四千,下更晚上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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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爱医,临留久,久留临,神秘数字撬开传说中的第四种催更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