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在这一年】
【你遭遇到了在思维碰撞中的的最大劲敌】
【那是一个晚春的清晨】
【圣哥特风格的古体学宫建筑棱角分明,俨如一座座连接天地的高塔】
【金色欧若拉学院身在换季的雨幕当中,大雨滂沱,雨点无序的拍打着种满郁金香的苗圃,那些花朵在寒风摇曳不定,在狂风骤雨里头低垂下头】
“放肆!”
“你这个臭丫头简直是所有智识学派界的耻辱!”
“我们是这个宇宙中殊胜尊贵的文明,我们已经航向星空!”
“我们即将在帝皇的名下迈向一个全新的光辉纪元!”
“而你呢?”
“你仅是针对奥尔特星云观测了十个周期时,便草草写了一篇论文,便当着整个学府学子的面妄言世界的毁灭,你冒犯伊甸之名,你令学院以你为耻!”
一张张或是严肃或是暴怒的面孔望着雨幕中淋雨的孩子分外失望。
他们无法料到,这位七岁时即解开孤波算法难题的天才竟会给出一个如此荒唐的论点。
湛蓝星会在三百天内毁灭?
倘若这出自他人之口,也不过是当前阴谋论与无意义新闻的资讯时代下又一个毫无意义的笑谈。
这颗星球周期不停的转动了几十亿年,历经无数次生物演化。
仅湛蓝星人类的踪迹便已有数百万年的历史。
从最初的古国到如今统合一界球民的湛蓝人类联合帝国,伊甸纪已经达到21个世纪的兴盛纪元。
如今外有伊甸纳法索大帝这样整合星民,在太阳系内四处开拓的贤明君主。
内有伊甸诺恩斯殿下这样出生以来,便推进文明发展的伊甸之子。
社会矛盾在科技爆发下几乎被瞬间击垮。
磁浮车轨的航路取代了冗长繁琐的道路交通。
这个初步长出羽翼的世界怎么看都是一派欣欣向荣的盛景。
而她却妄言毁灭!
当然。
预言湛蓝星毁灭论点的学者自古不少。
更不用说对于一位早早就在学界崭露头角的少年天才。
这本不该算是什么大加处罚的因果。
她知道其实真正令学院的导师,乃至是那位院长大人与自己划清界限的原因。
【不过是自己否定了《湛蓝星特异论》的权威观点】
【而这本书出自湛蓝星未来权力高塔之巅的那个人的作品】
【伊甸诺恩斯·苍谷】
【其实对于这位彼时的殿下,后日的陛下而言,黑塔本人其实尚有着难得的“顺眼”】
【他在应用科技上的眼光展望的确是一绝,不置可否的是,他加速了这颗文明在资源制造和制度分配的优化能力】
【可她实在无法容忍】
【这么一个本该聪明的家伙,竟然会写出一本如此方向错谬,甚至在她看来大错特错的关于湛蓝星文明定位的作品】
【可当她以一个严谨的学者的态度揭露这一错谬的观点时】
【否定自己的不是伊甸诺恩斯】
【而是一群和伊甸皇族搭不上干系的家伙们】
【他们自诩为文明发展的领导者】
【可此刻看着他们何等的暴怒乃至是惊恐】
【黑塔只觉得那样好笑,她只觉得这更像是一种、一种盲目崇拜权威,乃至是将伊甸诺恩斯视为神明的狂热的护教主义者】
那台阶之下,正于伊甸广场的少女沉默着轻笑了一声。
准确的来说不是轻笑,而是啧笑。
她淋着雨,抬头看着台阶上头的老家伙们。
“我可不想和一个毁灭的世界陪葬。”
“尤其是和你们这些傲慢的蠢货们一起陪葬。”
那不愿低头的天才朗声,一如被排遣在金色花圃之外的攀缘牵牛,独自在尖锐的铁篱笆上头扬巴着花冠,笃信着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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