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你听到了人群中有人在怒吼。
可你面色不变,抬起头来。
对上了月下玉阶之上,那剑骑白发,瞳色已归赤红的女孩。
“许久未见,你果然还是和从前一样。”
“天人,果真形寿合一……”
你摸索着下巴,扎人的胡茬说明你已不再是昔日的少年。
“是啊,都有一百年了呢。”
镜流注视着你,犹如见到了曾几何时那只在学宫跟随自己的少年。
也犹见沧胤陨落之日,那在月下狼化的怪物。
那时你面庞染血,在幽月下呲起獠牙犹若恶鬼。
她注视着你,木然的瞳中有着隐藏的动容。
我曾在无数个夜晚如警惕恶鬼般警惕你。
可我又忍不住张开怀抱拥抱你。
你若真的选择背叛。
又为何要带着那份真挚的目光折磨着我?
如今我们在世界的终末前相逢。
我应以何见你?
以沉默、以泪水……
还是以刀锋?
镜流仰首遥望天边血色的圆月。
“苍城,永不受降!”
一剑指出,恐怖的剑势所过一切冰封,以至于令得尖锐的冰霜瞬间凝结。
“收起你可悲的伪善吧。”
“我以为你收下我的花,是原谅我的意思。”
你白发下的眼眸微垂。
没有直视的她的勇气,只是默默攀上那把支离旧剑的剑柄。
这场谈判甚至在未曾开始就已然破裂。
身若清月的女子俨然归于上百丈掠空而出的利剑之中。
飞剑迎风暴涨至上百丈,剑锋所指寒光烨烨,一剑飞掠而来!
云骑剑经:以身归剑!
令得贪狼仓促闪躲的同时。
她向着你的心房一剑刺出,双剑碰触激起爆射的火花。
百年之后。
她以碎裂的剑心达成了攻杀之术另一种极端。
你抬起支离剑的身形甚至感到了刺骨的冰寒,几乎连血液都要冻结在恐怖的剑意之中。
“我说过,你是我的敌人!”
“死敌!”
她这一剑贯穿百里,以至于穿破剑阁的剑林。
一路爆破至黉学宫中!
你感受着她以身化剑的寒意,尽管这份强敌绝非没有达到不可力敌的程度。
可你还是选择收起了支离剑。
任那抹剑风自面颊拂过,撕裂了远天的仙宫。
你的白发于风中猎猎。
她却未伤你分毫。
“这算什么?这便是镜流姑娘所标榜的,对待死敌的态度?”
“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镜流睁着缄默的瞳凝望着你。
你发现她先前的情绪原来全部都是一场戏。
她早早料到了你所背负的一切:
“师父死前的前一晚,你和他到底说了什么?”
你的心头轰然一震,你显然低估了这个女人在百年内复盘缜密的思维。
她根据你对你的了解,对你放过她的种种细节。
以及那具魔阴显化的尸首推出了一切的蛛丝马迹。
沧胤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你心头有着云翳见日的欢喜。
你心说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女孩,即便整个世界都认为你是背叛者、是背弃信仰的懦夫。
唯独当初那个把你像小狗一样捡起的女孩相信你,哪怕她也曾经对你失望。
可她终究才是最了解你的人!
这才是过去的百年内,即便在对你误解最深的时刻,她也未曾对苍城说出过你背叛了故园的原因。
但你的惯性依旧令你选择隐藏心中的答案。
因为这是你在过去百年内赖以活命的技能。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若是求我庇护于你逃离死亡,这的确是个不错的理由。”
“呵呵,你能想通这点,很好。”你挑起她的下巴。
镜流打开你的手。
绕到你的身后,狠狠在你屁股上踹了一脚。
“我帮你逃脱丰饶民的眼线,可不是为了浪费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