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回答让刘邦吃惊。
“汉王会是最后的赢家,又何妨再忍一时?”张良笑道。
“寡人是担心项羽,怕他再集众兵,战机稍纵即逝,他项羽可以轻我刘邦百次,我却绝不轻他一回,以往他不趁胜追击那是他的自信,我若不趁胜追击,那是拿自已的性命开玩笑。”刘邦是严肃的,认真的,清醒的。
“汉军已占大半江山,项羽他只有江东五郡,是无论无何斗不赢汉王您了。”萧何是阳光的,自信的,乐观的。
“子房愿赴往垓下一趟。”
“如此最好,只是辛苦子房了。”
“为臣本分,汉王无须客气。”
刘邦心中暗想:什么时候你韩信也能明白为臣本份?
张良是何等的聪明绝顶。
他知道刘邦真正担心的人是韩信,此时的项羽不足惧。当年刘项二人在广武对峙,韩信并非没有认真考虑过三足鼎立的局面,只是担心刘项二人有朝一日会联手对付他,若是这样,他必死无疑。他虽然还有英布和彭越这两位名义上的盟友,但他更知项羽的脾气,广武战事一解决,项羽回师彭城,等空出手来,第一个要收拾的便是在他腹地搅得其不得安宁的彭越,其次便是逆将英布了。与其三足鼎立要冒这么大的风险,的确还不如一字齐肩,平分天下来的痛快实在。更有那个蒯彻时时对韩信耳提面命什么反汉自立,听多了,也会熏出那么一点味道。
韩信听到张良的到访意味深长一笑。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能让子房深夜不寐前来造访?”韩信当然心知肚明。
“莫不是韩兄心存犹豫,子房又何须走这趟?”张良并不绕弯。
“看来汉王还是有疑心,信不过本王呀!”韩信掩住心寒,做轻松状笑道。
“子房并非受王命来,而是不请自来。”
“如此说来,并非汉王不放心我,而是子房你不放心我了。”
“韩兄思恩图报,是汉王的忠臣良将,只是屯兵东城,难免教其它人生出瓜田纳履、李下整冠之疑,传到汉王的耳朵里,君臣生出嫌隙,岂不对韩兄不利?”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一切都取决于汉王。”
“为君之道难,为臣之道更难。”
“君臣之道,是门复杂的学问,本王不及子房研究的通透。”韩信对子房提醒他为臣之道有些反感,他更倾向于按军功来说话。要知道刘邦的江山若大部分都是他韩信打下来的,没有明反已经是很给他刘邦面子,若是逼得太狠,完全没有自主权倒不如真的反了。
“我听说汉王让韩兄三日内渡江,韩兄却没有任何军事行动,汉王有些不高兴。”张良叙事,不再射影。
“汉王不了解我的苦衷呀!”
“韩兄请直言。”
“我军在垓下大破楚军,却也损兵过半,达16万,虽然战果是乐观的,但代价却是惨重的,即使赢了,也不是什么值得吹棒的事,现在士气很低落,将士也很疲乏。”
“子房能理解,只是战事不宜拖得太久,50万大军每日的消耗还是很大的,我听萧丞相讲军中粮草不多了。”
“本王有分寸的,十天之后,三军渡江。还请子房相告汉王,本王一定斩下项羽首级,不会令他失望。”
张良辞别韩信回到刘邦大营。
“要等十天之久?”刘邦如果有韩信百分之一的领兵之才,他真的会立却缴了韩信帅印,然后自己整军出发。
“是的,汉王。”
从稍等时日到明确时日,看来这个韩信对自已还是有几分忌惮的。也好,就等他十日,只是要辛苦萧何筹备粮草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