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心中的疑惑,秦墨当即去了沈勤勤的小食铺,原本他是想找铺子里的人问问他们东家的身份来历,没想到竟遇到了沈康,那更好查证了。
“沈老爷,可方便告知您夫人的情况?”
沈康想起自己的妻子,忍不住老泪纵横:“秦侯爷,夫人是我经商路上遇到的。她当时无家可归,我便收留了她。后来日久生情,我们俩便成亲了。”
“那你可知她娘家是哪里的?”
沈康欲言又止。
秦侯爷干脆拿出了自己的那块暖玉递给沈康看。
沈康以为是自己妻子那块,情绪激动道:“侯爷,这块玉怎会在您这边?”
秦墨一看沈康这反应就知道他识得这块玉:“这是我们秦家祖传的暖玉,一共两块,一块在我这里,就是眼前这块。还有一块在我失踪的姐姐身上,不过之前你女儿将它拿去当铺换钱,这几日恰被我们府上采买的下人看到,赎了回来。所以,沈老爷,还劳烦你告知夫人的身份来历。我想她可能就是我失踪的姐姐。”
沈康一脸不可置信,商量道:“夫人已去,何不让她体面一些。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
秦墨急不可耐:“我已如此坦白,你还有何顾虑,执意隐瞒你夫人的身份来历。我母亲思念失踪的女儿,常常情绪崩溃,夜不能寐。做儿子的,我也心焦得很。如今若是能求证她就是我姐姐,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
沈康见拗不过他,叹了口气道:“我夫人至死不肯说出她是谁家的姑娘。”
“为何?”秦墨追问,只觉得不可思议。堂堂侯府家的千金,失踪后不仅没有找回家,更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
“因为,我发现时,她衣不蔽体,想来是被仇家报复了。后来她曾好几次想不开,幸亏发现及时,被我救了下来。虽然我们在一起十几年,但是她从来不肯告诉我自己过往的任何事情。我想她不愿说,便不勉强吧。如今想来,只怕她是担心让侯府遭人非议,才执意对你们隐瞒自己的存在。”
听到这里,秦墨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不禁心中动容:阿姐为了侯府的声誉,在被仇家报复后,选择了牺牲自己。幸得遇到了好心人沈康。如今看来,沈勤勤便是他侄女了。
天哪,他都干了些什么!
若是没有他推波助澜,沈勤勤怎会踏上那和亲路。如今队伍已经出发许久,错已铸成,却不知该如何挽回。
“那个,侯爷,我女儿被大皇子殿下带回宫中已经好些日子了,但是一直没有音讯。您可方便帮我们打听一下她在宫里情况可好?”沈康试探地开口问道。
秦墨被问到痛处,含糊其辞道:“后宫的事情我不方便过问。不过你们对大皇子有养育之恩,想来他会善待你女儿的,长留宫中也不是不可能。”
“长留宫中?”沈康大惊,“女儿自幼顽劣,宫中规矩多,她怕是应付不来。可否劳烦侯爷您替我在殿下面前美言几句,让她早日出宫。”
秦墨此刻有苦说不出。沈勤勤是他侄女,他比谁都想让她回到自己铺子,远离宫里那些尔虞我诈,过着自由的生活。可现在人已经去和亲了,解救不回来了。
他落寞地走出铺子。如今阿姐找到了,可是人已经没了。阿姐还留了个女儿,可是被他送去和亲了。母亲那边还是先打马虎眼吧,不然只怕她得知真相会更加心焦。
那边沈勤勤在马车上颠簸了好些日子,终于到了边疆。她望着外面荒凉的景象,心中忍不住想起泽熙。他这些日子都在这里,没想到这里如此荒芜,只怕他吃不好也睡不好,想想都很心疼。
泽熙,若是我能再你一面多好啊!
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正在大帐里给士兵包扎的白泽熙突然感到一阵胸闷。
“白大夫,怎么了?”一名士兵发现他正捂着胸部,忍着痛的模样。
白泽熙淡淡笑道:“没事,你躺好,不能牵动伤口,我出去透口气。”
他走出营帐,朝着东边的方向打量着。阵阵黄沙吹在脸上,迷蒙了他的眼。
丫头,你在京城还好吗?京城里传了消息过来,怡仁公主牺牲自己去和亲,两国停战,我马上就能回来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