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璐又劝了几下,没办法,只好让她上去。
蓁珠三两下顺着粗大的树干爬上去,拿竹竿抽打枝叶。
青中带小小黄斑点的酸枣成群结队地掉落下来,很快,篮子填满大了半。
她趴在树上四五米处,看样子还想继续往上。
安璐璐大声喊:“快下来,篮子满了。”
蓁珠听了,顺着树干一下子蹦下来,差点把安璐璐吓一跳。
“你怎么吓我?”安璐璐装似生气,撇头不理她。
蓁珠忙去哄她:“我错了还不行吗?”
安璐璐往后退几步,忽然做了个鬼脸:“哈哈,你被骗了。”
“好你个安璐璐,敢骗我。”蓁珠向她跑去。两人闹作一团,好不热闹。
时至正午,玩疯了的两个人终于想起回家,在岔口告别。安母已经站在门口张望多时,看到脸上有些脏的安璐璐。安母皱眉,道:“快洗手吃饭。”
安璐璐从水缸舀瓢水洗手洗脸,面颊发烫。唉,不知道为什么,心好像跟着变小了。她乱糟糟地想。
是因为太温暖了吗?
比起早餐,中午的饭食差多了。几个窝窝头和粗面菜饼子,只有一个剥了壳的白煮鸡蛋,还被切成两半。
安璐璐暗想着她的过去,虽说福利院一开始吃不饱,可不久得到大善人的捐款,他们不仅能吃饱,成绩优异还能得到资助上学。在福利院吃了三四年苦头,她后来看市场前景选了金融,毕业后如愿所偿过的不错,还有富余能力尽可能帮助其他孩子。
安母忧心忡忡地说:“不知道迅哥什么时候回来?”
“说是三个月。”安父宽慰她,“开始会长点,人家说了,如果转正后一个月回来一次。”忽然,安父疑惑道:“璐璐怎么不吃鸡蛋?”
安母摆摆手,说:“我不想吃了,给璐璐吃,她正长身体。”
正就着咸菜嚼着粗糙的饼子,感到嗓子疼痛的安璐璐欲哭无泪。
本以为早饭平淡朴素,与之相比可以说是“大餐”。但她现在的身体虽是小孩,却也不能心安理得去吃好的。
“爹、娘,你们吃吧!”
安父欣慰,道:“璐璐长大了,晓得疼人了。但爹爹不爱吃鸡蛋,还是给璐璐和你娘吃。”
安母哄她:“小孩子多吃鸡蛋才能长高。”
兜兜转转,一整个白煮鸡蛋最后还是进了安璐璐的胃。
下午村里放假,一家人忙为过冬做准备,晒棉、除尘、扫地……事情也不轻松。被子衣物在阳光照射下变得蓬松,床、桌子在擦拭晾晒后散发木质清香。
太阳从炙热刺眼变得温润安详,安璐璐累的瘫在屋里睡觉。
蓁珠手捧装着酸枣的大瓷缸来到安家。小姑娘礼貌地打招呼:“安叔安婶好,这是璐璐那份的枣子,我给你们送来。”
安父一脸茫然:“我们璐璐要枣子?”
安母用胳膊捯他,温颜细语道:“麻烦蓁珠跑一趟,你妈妈还病着吧?这些枣子恐怕你们更需要,我们就不用了。”
蓁珠憋红了脸,不肯走,趁他俩不注意硬是连盆带枣放在地上,一溜烟跑了。
“唉,这孩子。”安母叹气,对丈夫解释:“蓁朗上次回城再也没回来,丢下她们母女俩,还带走小儿子。李凤芳气得饭也吃不下,最近身体都差了。”
安父有些不解:“我怎么不知道?”
安母他瞥一眼,挖苦:“你要知道才怪,整天忙来忙去,周围的事又不关心。”
安父讪讪笑,不吭声,老实地把晒好的重物搬回去。
安母表情淡淡,不去看他,心中却笑:这呆子。
安母用简单的苞米、糙米和绿豆等杂七杂八地熬成粥,从坛子里拿出腌的酸菜、生姜洗净切碎,炒道新鲜蔬菜,简单的晚饭为一家人的一天画上句号。
安璐璐经过中午的一顿已经放低了对食物的要求,更何况安母腌制的酸菜爽口,倒也不错。
秋日昼夜温差大,安母给安璐璐换了厚些的被子,将原来盖的被子垫在床底。
洗得发白的淡蓝格子被面散发阳光和皂角的味道,老式的棉花被褥不及羽绒轻薄,却安稳厚重。没有电灯和娱乐,只能早早歇下。
安璐璐穿越的第一天有惊无险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