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的叶子,一个个的面庞在黑夜里白得吓人。
未辞、覃九和昭阳,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未动声色。
终于有胆大一点的姑娘开口问道:“族长,灯盏和人都去哪里了?”
族长手持桃木杖,安安稳稳地坐在船头,面色波澜不惊:“已经将你们送到了目的地,自然是下山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未辞:“敢问族长,花尊仙府到底在哪里?”
闻听未辞的话语,一直闭目养神的族长终于睁开了眼睛,仿佛思索了片刻:“人间处处都是花尊仙府入口之门,机缘一到,随处都可开门迎接。”
又行了一段距离,船自动停了。
此处离瀑布很近,水流的声响盖过了所有声音,相互之间说话也不容易听得见,落瀑溅起的水雾打湿了所有人的衣衫。
族长终于站起身,双手托着桃木杖,高高举过头顶,开始念念有词。
也不知他都念了些什么,船开始摇晃起来,频率越来越大,船上的人根本坐不稳,那些娇弱的花灵姑娘们,个个惊惶失措,抓着栏杆失声尖叫,生怕一不留神就掉落水里。
族长根本不理会身后的人,一直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不停地念着什么。
昭阳快步走至未辞与覃九的身边,密语传音道:“水下有东西上来。”
“没错。”未辞答道。
她是在北溟长大的,那里除却冰川就是海,很小的时候擎苏就带着她潜海,对水世界的感知是非常灵敏的。
覃九本就是水族,对水世界的感知亦非常灵敏,就在船刚刚出现颤动的时候,他就听到了来自水下的声音。
南海绮梦洲本就是四面环海的岛,昭阳自然也对水世界感知灵敏。
三人同时扒着栏杆向水面望去,发现前方的水正像煮沸了一样,向外汩汩地翻腾着水花,以波及的范围来看,那东西是个庞然大物。
未辞第一想法便是:“难道是水怪?每月骗花灵进山就是为了吃掉她们?”
覃九闭着眼睛细耳聆听了片刻,果断答道:“不像水怪。”
就在这时,翻腾的水花中心钻出了一颗巨大的头颅,背靠着瀑布面朝着小舟,水面上飘浮起无尽的花瓣。远远的看得不是特别分明,但凭轮廓可以判断出,那是一个女人的脸,而且是个十分秀丽的女人。
随着头颅不断升高,花舟四围的水位不断下沉,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烟水漩涡,仿佛要吞了这叶小舟。
族长突然颤颤巍巍地跪了下去,低头不敢直视,身子紧绷得更似一根竹竿了。
一个木头人,说白了就是一个机械物,并没有多少感情或情绪,居然被骇得如此模样,看来那颗巨头的主人不是一般的可怕。
花灵姑娘们彻底失声了,一个个瘫伏在甲板上,像极了待宰的羔羊。
未辞悄悄地把手放在了银刹上,而银刹也颇有灵性,像是小兽支棱起了耳朵,就待主人一声令下,便会义无反顾地向敌人撕咬开去。
诗诗也很不安,她悄无声息地化成了一条云带,缠绕在未辞的腰间,仿佛将主人护在了她的怀里。
昭阳也在袖筒里默默攥住了玉笛,已然做好了战斗准备。
覃九倒是泰然自若,双手背于身后,静静地看着前方还在不断攀升的庞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