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坑,坑深足有百米,未辞就堪堪站在坑边,低头向下望去,坑底空空。
她又环顾四周,所有花卉尽毁,所有草木全部折断,远处湖面还在波澜激荡,湖上木桥早已拦腰斩断。
就像是遭遇了一场莫大的自然灾害。
不见覃九和昭阳。
花圃主事款款走出来,看着眼前的一切,无奈地摇了摇头,抱怨道:“真不知这些修真者都是怎么想的,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可惜了这么好的花草。”
未辞走过去询问:“主事,可看见我的那两位朋友了?”
主事摇头:“只怕都被对方打成粉末了。”
未辞:“……”
其实这也不是不可能的,高手过招,极有可能两败俱伤,甚是同归于尽。听闻当年擎苏与玄穹大战时,就差一点被彼此摧成齑粉,散失在风里。
想到这种可能,未辞只觉得心中难过至极。
虽然尚不知覃九来历,亦不知他与她同行是何目的,但总归他没做过伤害她的事情,两人一路同行倒是平生了许多乐趣,她绝不希望他这样死去。
而昭阳,虽然相识短暂,也只是两面之缘,但那样一位翩然公子,爱花惜曲的人,未辞天生就觉得有共同意趣,他若是这样死去,甚是可惜。
心下急切,便对着四周大喊覃九和昭阳的名字,然而喊破了嗓子也不见任何回音。
花圃主事淡淡地叹了口气:“小公子,别喊了,我眼睁睁看着的,没有任何人离开花圃,他们真的可能已经化成漫天粉末,散落在这残花断草间做了肥了,你节哀,晚上去祭花尊,祈请她老人家给你的两位朋友超度。”
未辞不听,复又喊了一阵,还把花圃的角角落落都找了一遍,但连覃九和昭阳的一片衣角都未找见。
万分失落,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参加花尊祭,可是想到胭脂还在花尊祠里,又不得不打起精神。
寻了一家客栈歇息。
店家小二将饭菜送进客房,待关了门坐于桌旁,未辞却久久都没有胃口,盯着饭菜发呆,反复回忆着刚刚那场激战,根本不愿意相信覃九与昭阳就这样死了。
银刹感知到主人的难过,但又无能为力,乖乖地贴着她一动不动。诗诗则是跳上桌面,眨着大眼睛看着未辞,想要给些安慰,奈何口不能言,许久之后,她拉了拉主人的手指。
未辞将诗诗推开:“我现在没心情与你说话,只想静一会儿。”
诗诗也耷拉下小脑袋,安静不言了。
夜幕渐渐降临,未辞强迫自己吃了点东西,然后出门。
今夜有祭花尊活动,街上灯盏不绝行人络绎,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议论着仪式,以及新选出来的十二花灵。
未辞向花尊祠方向走去。
因为心中有事,走路时没注意,将一个五六岁大的孩童撞倒在地。
倏然回过神来,赶紧将孩童扶起,拉着他的小手询问:“小弟弟,你没事吧?疼不疼?”
孩童眼眸明亮,笑着摇了摇头。
未辞却是心下蓦然一紧,这孩童没有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