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十几个花坛相继暴裂成了烟尘。
“啊!”
游人吓得四散奔逃,这才明白两位俊华公子不是来献艺的,而是来打架的。
转瞬之间,花圃里游人散得干干净净,这一片花的海洋就成了斗曲的战场,此“曲”非彼“曲”,弦弦声声都能要人命。
花圃主事知道自己无法阻止这场战斗,便又福了一礼,悄声退下了。
一片花海之间就只剩下了三个人。
未辞上前道:“你们真的要在这里打架吗?”
昭阳面庞雪白,愤然道:“我们庄蝶门虽不生事,但也不怕事,有人存心挑衅,那我一定做个合格的对手。”
覃九倒是面色如常,甚至唇角还有几分邪顽的笑意,与未辞温声细语道:“坐一边赏花就好。”
未辞只好躲去一边,喃喃自语道:“只怕你们一会儿会把花圃变成花坟岗,我还赏个什么花?”
待寻了一处凉亭坐下,那边已经开打了。未辞深深叹了口气,都可以想见覃九平日里是个多么惹是生非的主,这一点与擎苏可谓是大相径庭。
高手过招也讲求艺术性,起初时分,覃九与昭阳之间,一点都不像互有敌意,果真像是切磋曲艺,一个弹琴,一个和笛,配合得相当玄妙。
尚未爆发出杀伤力的琴音,听来好似山涧里潺潺流淌的清泉。泉上斜入一枝花,有蝴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欲飞而不飞,勾着人的心尖尖,欲捉它可又怕吓到它。
覃九的一身野性不羁曾几何时散而不见了,他低眉垂首俊眸微闭,长指在琴弦上流转,仿佛在意识界里织了一席如锦的画卷。
未辞静静地看着他,想不到他也有这样安静且风韵雅致的时候,倘若此前不相识,只是这一瞬瞥见,她定然以为他是个风流儒雅的公子。
反观昭阳,他本就翩翩如玉,长笛在他唇间流出明丽徐然的调子,更像是在诉说他的本心,他本心里应有一片艳阳春景。
昭阳笔直地站立在欲要萌发的垂柳枝下,长白的衣衫一向斜飘,仿佛一阵急风吹来,他就可能流成一片云彩,散向高远天际。
未辞都有点熏熏然入境,不知不觉间闭上了眼睛,单手托腮,脑海中勾勒出美妙人间界,渐渐地就忘记了战斗带来的紧张心情,舒舒缓缓的曲音里,连风都似乎悄悄地远走了。
可就像是温水里煮活鱼,不知不觉琴声与笛声都在悄然加快节奏,原本风和日丽的花圃,似乎风在循序渐进地变劲,渐渐地,云急天欲低,百花不安群草灼,柳枝斜飞碎舞。
意境里的清泉,依着越来越陡峭的山势而越来越急,原来悦耳的泉音也变得越来越让人躁虑,仿佛有马匹厮杀在后面追赶,又像是豆子落入玉盘噼里啪啦吵得人烦忧。
而那副本心春景,也像是在不断加急时间的脚步,让春无端变得短暂,赏春的人也跟着浮惶起来,生怕下一秒就春将近百花残。
依旧闭目细听的未辞,不禁蹙起了眉。
突然间“砰”的一声,似乎有山巅巨石轰落,破音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