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啊,好甜。”
老夫人派来的老嬷嬷气势汹汹地推开房门,冲进屋子,
只看见顾澄和云岫两个人正坐在一起“嘎嘣嘎嘣”嚼着黄瓜。
“啊我!?”老嬷嬷对着顾澄和云岫大声说道。
“嘎嘣嘎嘣,嘎嘣嘎嘣……”
老嬷嬷听着她俩“嘎嘣嘎嘣”的咀嚼声,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要说的台词。
“啊我,啊我要说什么来着?”老嬷嬷拍着她自己的脑门儿道。
“老夫人让你抓我过去。”顾澄站起身来,径直走到门口,回头对站在屋子中央的老嬷嬷说道。
“对!我要抓你过去。”说完看顾澄已经带着云岫走了出去。
“哎,等等我啊。”老嬷嬷忙去追走在前面的顾澄二人。
顾澄二人哪里会等她,一溜烟小跑跑到了松鹤院门口。
顾澄拉住云岫停在了门槛儿前面,没过几息,后面老嬷嬷也赶了上来。
“等等我啊。”老嬷嬷边说边伸手去抓顾澄。
顾澄身形微微一侧,老嬷嬷重心不稳,在惯性的作用下,摔到了门槛上。
随着“啊”的一声,老嬷嬷五体投地摔到了地上,
这一下摔的可真不轻,老嬷嬷半天都没爬起来。
顾澄赶忙上前扶起老嬷嬷,道:“您别急,让您走慢点,我们都追不上了。”
说着搀扶着老嬷嬷,进了松鹤院。
走进正房,就看见或坐着或站着,满满当当一屋子的人。
顾澄站在屋子正中,环顾四周。
老夫人还坐在她的太师椅上,左下首坐着便宜爹夫妇,右下首站着顾澄的庶姐庶弟,还有他们的姨娘们。
侯府三房的人都到齐了啊。
此时老太太大喝一声:“孽障!还不跪下!”
顾澄恍若未闻,垂手而立,脊背挺直如修竹,嘴角噙着一丝讥笑。
青色长裙松松垮垮地穿在她的身上,周身散发着三分疏离,七分张狂之气。
室内的众人倏忽不认识站在哪里的女孩了。
这是我木讷寡言的妹妹(姐姐)吗?
这是我生性怯懦的女儿(孙女)吗?
这是我心思深沉的继女吗?
顾澄反问道:“我为何而跪?”
老夫人气的把桌子上的粉彩茶盏摔倒了地上,大吼道:“来人,让这个孽障跪下。”
话音刚落就跑来了两个强壮的仆妇,拽着顾澄的肩膀就要把她按在地上。
顾澄双手紧握,绑过两年沙袋的双臂努力挣扎。
正在僵持之时,只觉得膝盖窝被踢了一下,“哐”的一声跪倒在地。
“叽叽。”踢倒顾澄的老嬷嬷发出两声刺耳的笑声。
顾澄两世还没有跪过谁呢!
双膝一跪,顾澄两世的自尊和自傲,仿佛被碾得粉碎。
视线被泪水迷糊,手心被指甲刺破。
膝盖磕在地上传来一阵疼痛,舌尖传来一股腥甜的味道。
心头涌出一股强烈的渴望,“我想变强!”
双眼怒视着屋子里的众人,心道:“若我今日不死,总有一天这一跪之仇要讨回来!”
“为了一个头花,就敢推忠义伯府的锦绣姑娘下水,真是孽障!”顾澄的便宜爹顾启凌开口道。
“把她送去碧云寺清修吧。”继母孙氏道。
真是为父不仁,为母不慈,心念电转道:“若是我娘沈氏还在,岂会容人这样冤枉我!我要去寒山寺为我母亲祈愿。”
顾启凌听道顾澄提及沈氏脸上划过几分难堪,寒山寺正是他和沈氏两个相遇的地方。
刚想开口道好,你就去寒山寺吧。
就听继母孙氏说道:“不行!”碧云寺是专门为犯错的女眷准备的地方,到了那边她有的是方法搓磨顾澄。
“我娘的长明灯在寒山寺。”顾澄回道。
顾启凌脸上又出现几抹复杂之色,说道:“不用说了,去寒山寺吧。”
继母孙氏脸面露狰狞之色,却没再说什么。
就这样几息的功夫,便敲定了顾澄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