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此事是污蔑,活生生的栽脏。”阿真简明扼要回道。
听他仅回答污蔑和栽脏,李国栋蓦然跳脚,转身责问:“右宰相,事发明州,明州众僚皆在当场,两浙总督和龙翼副将军现就在宫外,岂是你一句污蔑半句栽脏就能生生抹去。”
“那尚书省大人我且问你,我是谁?官职何品?”阿真马上提出疑问。
“你这问的是什么话?”李国栋生气拂袖,转首对众大臣道:“现在讨论的是你为何私放盐袅,为何扰乱谳狱?休得顾左右而言。”
“林爱卿……”周帛纶语话拉长,出声警告。
见皇上不爽,阿真抱拳回道:“皇上,臣所问的当然与此事有关,臣身居右宰相,手掌龙符虎符,所食之邑一年足可吃上一辈子,臣更未从下过两浙,若说臣是袅盐一伙,皇上信也不信,诸位同僚信也不信,天下之人信也不信?”
他话一落,李国栋脖子粗道:“我并未说你是盐袅,而是询问你为何私放盐袅,扰乱谳狱。”
“看来尚书省大人没把事情搞明白就胡乱参奏啊?”阿真讶异对他说道,转身抱拳请求:“皇上,既然如此,何不命人唤来两浙总督一伙,君子坦荡荡当朝庭对质?”
周帛纶头一仰,平仄唤道:“传!”
不一会儿,御卫押着被阿真从两浙送来的两武一文,三人中有两人只有在盛事喜事才能目睹龙颜,满头大汗奔上前卟跪于殿下砰砰磕头高呼:“微臣磕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周帛纶龙颜僵硬,唤起三人手指阿真道:“林爱卿,人依你提来了,别罗罗嗦嗦的。”
“是,皇上!”阿真抱了一下拳,挺身走到那夜把他扔上马匹的将领旁侧:“我问你,你在哪里抓袅盐的?”
那个将军只是个小小的参将,哪见过这等阵仗,连起身也不敢,跪于地上瑟瑟发抖,战战兢兢结巴回道:“在在……在杭州官道。”
“对了。”阿真点头,再问:“共抓了几人?”
“两……两人。”
“两人中都有谁?”
“这这……”
周帛纶自见此将军这般窝囊,早就不爽在心头,现听他支唔,哼了一声喝叱:“照实说来,身为将军怕什么?”
“是是是。”参将砰砰磕头,吓的不清回道:“一则盐袅,一则相爷。”
“好。”问完这个小将,阿真转身再问龙翼副将军,“我且问你,当我被捆绑入厅,我向你讨说法,你是不是栽脏我是盐袅,是不是要把我推出去砍了?”
龙翼副将军虽然心底也有恐惧,不过尚书省在这里,多少有点底气,想也不想扬声道:“我没有栽脏。”
“你没有栽脏?”阿真再问:“既然你没有栽脏,那我就是盐袅了,是也不是?”
“不是。”龙翼副将军喉咙粗大,感觉好像前后矛盾了。
周帛纶和文武大臣听得皱眉,黄源听出了点味道了,扬声喝叱:“大胆,金殿之上岂能如此反覆择词,有栽脏便有栽脏,没有栽脏便没有栽脏,还不快如实回答。”
李国栋目光一寒,也哼哼指着龙翼副将军道:“你照实说来即可。”
“我……”
“我来问你。”阿真不让他开口,扬声再问:“你是不是说什么盐袅罪不容诛,然后下令把我推出去砍了,有没有这事件?”
“我……”龙翼副将军口笨的可以,若不是因为这件事,他也不可能在这里,垂头道:“是!”
“那就是栽脏了,还说没栽脏,要不是我是右宰相,现在尸骨都寒了。”阿真重重哼了一鼻子气,转看两浙总督,开声询问:“我被你们活生生从杭州绑到明州,入厅讨说法不成,还被栽脏成盐袅要推出去砍了,不得已请出印信,遭了这么个哑口之祸的我,有无打你们或虐你们?”
两浙总督默然摇头,“右宰相行事,为臣所不能及,确不曾有过酷刑加身。”
“好。”阿真点了点头,“那我再问你,是不是有给过你们辩护机会,而你们却无话可说,要我如何便如何?”
“是,此话确是微臣所说。”两浙总督怎么听怎么不对,可哪里不对却又一时说不上来。
问完了,阿真转身对皇上抱拳道:“皇上,微臣在杭州被他们强绑于明州,强行污蔑栽脏是袅盐,若不是身带印信,早就身首异处了。虽然微臣气怒,可考量的仍是黎民社稷,从未有刑罚加过他们,更给他们为自已平反之举,现在人就在此,当殿水落石出。”转眸看着李国栋,冷冷询问:“如这不叫污蔑栽脏,那什么才叫污蔑栽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