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见假秃驴回来了,听到吃饭两字,心情顿时好了,一把拽起杨腾飞,往四方桌拉道:“要不是因为你小子,老子现在都过淮水了,说不定都到江宁了。”
杨腾飞气结,喜洋洋脸上染上一层黑气,搓了搓脑袋上的大包,恨睇了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又懂解毒,更是不把候爷当回事的家伙,瞧他已是咕噜喝起粥,肚子也有些饿了,管他的,先吃饱再想办法,马上也跟着呷起嗟来之食。
祭饱了五脏六腑,阿真长长吁了一口舒服的气,站起身走到镜台前,摸了摸一脸胡须,想了想便唤道:“掌柜,拿剔刀、剪刀、梳子、清水来。”
掌柜的房间就在他们隔壁,应喏后,很快就从自已房内捧来脸盆,自然询问:“爷,是否要剔胡子。”
“不单要剔胡须,还要剔头。”抄起椅子,阿真往镜台前落坐,抬手比划自已的一头长发道:“你帮我剪一剪,留个小平头就可以了。”
“呃?”听到这番话,掌柜一愣,搁下脸盆疑问:“爷,您也要剔光头呀?”
“不剔不行,走出去马上就被人认出了。”阿真没古人那般迂腐,催促道:“别把所有头发全剔光了,剔出个小平头就可以了,快点。”
“哦,是,是!”大爷都这么说了,做小的哪敢不从。店掌柜赶紧拿起梳子,剪刀卡嚓下落,三千烦恼丝尘埃落定。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阿真看着镜里那个焕然一新的自已,挖了挖耳朵,左瞧瞧右看看,满意赞道:“掌柜有两把刷子,不错不错。”
“多谢爷夸奖。”店掌柜被夸,自是很开心道:“小人经常为自已剔光头,自是熟练,没有什么。”
“能做到熟能生巧就是一绝了。”阿真越看越满意,抓了抓残留下的鬓毛,“好了,把这些杂毛刮刮,连胡杂一起刮了。”
“好嘞!”掌柜搁下剪刀,拾起剔胡刀往脸盆上沾了沾水,小心亦亦下刀,一段时间过去,还给了林阿真一个本来样貌。
杨腾飞无聊坐于椅上,狐疑这个真哥是不是要当和尚了,越看越不对劲,直到最后,整个人都傻了,一张大嘴越张越大,下巴哐当一声掉了。
杨腾飞傻眼了,愣看镜中反射出来的那个乞丐,本以为自已会见着一张四不象脸庞,可却不是那么般回事。只见镜中那人英挺俊美、神采飞扬、气度高贵、倜傥不群,眉宇间一股粼粼浩气,滂沱的气宇仿似有夺天地吐呐,哪里有什么猥琐潦倒模样?
“真哥,没想到你长这么俊啊?”杨腾飞难于相信地跑到镜边,伏身更仔细对眼前这张俊美之脸研究了起来。
阿真的脸上全是毛,胡须全都被刮了,拾起毛巾擦了擦,完后,见杨腾飞仍盯着自已的脸猛看,老大不爽扬起手往他大脑门啪了一记,裂骂道:“老子不好那口,别这么色咪咪盯着老子看。”
脑门挨了一记,杨腾飞恍惚之极,挠了挠大脑门自然回答:“我也不好那口,只是前后差距也太大了吧?”
“你也能前后差距太大,快过来坐着。”阿真一把扯过他,把他按于椅上,对也呆愣的假秃驴催促:“快,变装。”
“哦,是,是!”店掌柜很难相信这位叫真哥的明明俊美非常,可偏偏却把自个儿弄出了个鬼模样,恍惚间听他催唤,马上就抄起剪草刀,卡嚓、卡嚓、卡嚓而起。
杨腾飞正傻眼呢,难于从阿真脸上回神时,感觉脸上很痒,出神抓了抓,摸到一些头发丝,错愕之极地瞟过眼,往镜里一瞧。
“啊……”咋见镜里的自已,杨腾飞惊吓过度地从椅上蹦了起来,尖叫破骂:“该死的东西,竟敢剪本候爷的头发。”
突见这小子发狂,阿真也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忙把他大爷扯过来,按落坐破骂:“你小子一惊一咋的,快剪,变装了好赶路。”
“剪个屁。”杨腾飞一肚子火,猛地又从椅上蹦起,又目烧起火焰,咬牙切齿破骂:“你这个该死的……”
“咚……”阿真听这小子敢危胁他,毫不考滤再抡起拳头,开天劈地一个超级大暴粟当场落下。
“啊……”剪了一半的小平头突然巨痛,杨腾飞双手紧捂大脑门,眼泪已是止不停哗啦掉落了。
阿真见这小子终于乖了,一把扯起他,扔椅上催促:“掌柜快剪。”
“是!”掌柜当然看得出谁才是老大,莫敢不从地继续卡嚓卡嚓而起。
杨腾飞万念俱焚,泪看镜里的自已,看着一搓头发一搓头发在脑后漫天飞扬,想自已是当朝一品候爷,自幼授名师教导,国之大梁,没料到今日在这个小镇,竟被人威胁、恫吓、欧打,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