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ng婚一事就这么不了了之,殷白两家各自将亡者遗体火化,草草落葬。一切看似尘埃落定,但我始终悬着一颗心,眼中心上好像时时刻刻跃动着龙凤贴燃起的一簇火苗,不定什么时候就在心尖燎上那么一下,灼的人心焦魔乱。
神思一恍惚,手上就没了轻重,锥子径直戳进穿金的脑壳。穿金嗷的一声跳出老远,抱着脑瓜在屋中转圈乱窜,扎在他头上的锥子还拖着根长长的黑色棉线,随着他的上蹿下跳在身后飞舞飘荡。
唐可人在外屋柜上整理存货,清理出两只不知是哪个年头的上供用的口杯酒,掀着帘子问我要不要扔掉。
归海重溟枕着两手仰在一张老藤摇椅上,高高翘起的二郎腿随着藤椅的摇动一晃一晃。听说有酒,半睁着一只眼,冲唐可人勾手要来一只口杯,毫不客气的揭去包装。呷了一口,他吧唧着嘴,五官蹙缩成一团:“这是酒?哪个死人会喜欢这玩意?”
我翻了个白眼,极度嫌弃。唐可人是正儿八经经过我认可的免费劳动力,而归海这货纯粹是自己没皮没脸死乞白赖的赖在我这里的。理由是我们炸了他的棺材,致使其无家可归。
“别说我没提前打过招呼,早说了,我出场费很贵的!”从殷家回来的当晚,他一路跟在我身后不停的絮叨磨烦:“你看啊,我怎么着也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你说是不是?”
想起他阻拦赵空崖的那个时候脸上意味不明的笑容,我醍醐灌顶恍然大悟,感情这小子早就盘算好要阴我了,我还琢磨着那句“我很贵的”是什么意思,原来在这等着呢!
我皮笑肉不笑的点头附和:“没错儿,你花爷爷也不是得鱼忘筌的人,送口棺材给你你要不要?”
“啧!万年吉地,下世阴宅!我这回不就是被好事的当成了孤魂野鬼,连人带棺的给埋了么!”他涎着脸,弯月嘴又变成了并集符号:“我好歹是个大活人,虽然喜欢,但总住棺材也不是那么回事,你说是不是?”
我一时语塞,找不到理由反驳,到底让他抓住机会趁机摸进了我的铺子。
我?着藤椅上白生生的一坨,心中又添了一层愁闷。耷拉着脸捉住穿金,不顾他吱哇乱叫的锥子飞挑,三两下修理好露了草的脑壳。
归海把酒向地上一泼,酒杯扔给可人儿,眯着眼慢悠悠的说:“跟你说哈,疯子我看人向来奇准!不是我说你这后生,看着像是个缺心少肺的,其实心思忒重。劝你趁早放宽些,这不还没事么,保不齐那小道士也是随口咋呼咋呼。吃这碗饭就是不能太较真儿,你要是真上纲上线,迟早有一天不是抑郁就得疯魔!”
我哼哼一声,就这么个放浪形骸野调无腔的浪荡玩意,偏偏回回都能精准的洞察我的心思,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叫我抑郁的?人家都是高山流水遇知音,轮到我,怎么看都像是应着那句狗咬吕洞宾。而他,是吕洞宾,我?他姥姥的!
“去!到外面看店去!”憋着气,把穿金撵了出去,穿金揉着刚缝好的脑瓜,气鼓鼓的跑了出去。我捡起地上新扎的稻草娃娃,把当日揣在戴银前襟的红色珠子塞在稻草娃娃的肚子里。约摸两三分的光景,稻草娃娃的胳膊微微一动,随即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草包尚有几分懵懂,我在她两粒黑扣子缝成的眼睛前试探着摆了摆手,草包呆呆的用黑扣子瞪着我。正当我寻思着是不是哪个制作环节出了问题的时候,草包一个猛子嚎啕着扎进我怀里:“老板!囡囡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恢复中的肋骨再次遭遇沉重一击,疼痛之余我被自己的唾沫呛到,鼓着胸腔一通撕心裂肺的猛咳,顿时冷汗涔涔。
归海重溟适时的扯着草包后襟把她提溜起来,放在眼前细致的研究观摩一番,啧啧赞叹:“想不到你还有这手!我还以为穿金是个套着草壳子的什么精怪,这么说,他也是你做出来的?”
我揉着胸脯,靠在沙发上,得意且冷傲的用鼻孔对着他。可人儿在看了半晌,温吞的发表意见:“就是丑了点儿……”
听到有人说丑,戴银瞪着两粒黑扣子,踢蹬着小短腿气势汹汹扭过头,待她看清骂她丑的那人,一声尖叫几乎掀了屋顶:“人、人参精!”
“好了好了!”我头痛的揉着额角:“他叫唐可人,不是人参精,以后你和穿金跟着他,要乖乖听话!可人儿,你带她出去和穿金一块点下货,差不多咱们也好开张。”
可人儿应了一声,怯怯的伸出两根手指,从归海手中拈过戴银后领,戴银如同石化一般,任由他拎了出去。
“哎,怎么弄的?教教我呗?”归海习惯性把两手揣在袖子里,腆着白脸拘过来问。
“这才哪到哪。”我呲了呲牙:“三教九流奇技淫巧就没有我不知道的。我还有更绝的,感兴趣,试试?”
觉察到我的不怀好意,归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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