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洋无声一笑。
霍建玲拉开房门,探头看看走廊,发现没人,便赶紧的离去,回归主楼她自己的办公室。
她刚烧好水,泡好茶。
汪明婕就带队回来了。
她走进霍建玲办公室,问道:“中午怎么不回家吃饭?”
霍建玲俏脸一红,低声说道:“路雄拉着我,不放我走。时间晚了,我就随便在饭堂里吃点了。哦,喝茶吧。”她倒水清理茶杯,给汪明婕倒了一杯茶。
汪明婕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侧身含笑相问:“那个南涛,真是你表弟吗?他现在住哪里?”
霍建玲双手捧着茶杯,呷了口茶,笑道:“南涛真是我表弟啊!他广东人,小学一年级在广东念书,后来随其父去了北平念书,他父亲曾是作家,写过几本历史,生活还算富裕。南涛后来又考到上海法政大学。淞沪会战时,我家人丧生于战火中,也是南涛把我从废墟里拉出来,背出来的。后来,他和家人失去了联系。再后来,上海这边,恢复秩序,他回到学校念书,有个老师对他很好,给他资助。而我出院后回家,流落街头,受鬼子欺负,被你所救。我在这里当科长前,一直当女子中队长,跟着你,没啥时间,没啥自由,也没去找他。后来,我当科长了,有时间了,偶尔逛逛街,竟然有一次在霞飞路兴邦钟表店前遇到南涛,他竟然在店门前讨钱,真像一个乞丐,我惊愕了很久。他说快要毕业了,想照张毕业像都没钱。后来,我就一直接济他到现在。”
她说着说着,笑容僵了,慢慢的,又不住的掉眼泪了。
汪明婕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姐弟俩不容易啊!可是,我妈和你生活那么久,我妈怎么没见过南涛,你不是说是南涛找上门来的吗?”
霍建玲红着眼眶,掏出手帕,抹抹泪水,泣声说道:“那时候,你也没详细问,我也就随口说。现在,你详细问,我就细说详情了。我怎么方便带着一个穷小子去见你妈呢?他那时候,衣服破破烂烂,脏兮兮的,你妈爱讲卫生,我怎么敢带南涛回家去见你妈呢?我每次找家小旅馆,给南涛买些新衣服,带他吃顿好吃的。后来,那小白脸给我和姐妹们的钱多了,我就干脆在华懋饭店租了一间房给我南涛,让他重新过一回少爷生活,也让他安心的去找工作。结果,所有的企业老板都嫌他高度近视,想进机关单位就很难了。没关系啊!唉,没办法,我这才找路雄出面帮忙解决工作。华懋饭店有南涛大半年的住房记录,你去查吧。唉,我真想不在这里干了。你一直不相信我。我看到那小白脸,心里也不舒服。”
汪明婕真怕霍建玲辞职,急忙劝慰,说道:“好啦,好啦,咱是好姐妹,我也是随便问问。没啥别的意思。晚上,一起去仙乐斯,你带路雄和南涛一起来吧。”
她说罢,起身回她自己的办公室,却招手叫来春花,低声吩咐春花到华懋饭店查查南涛的住房记录。
春花低声应令而去,顺手带上了房门,看到霍建玲的副处长室已经上房门了,便不再蹑手蹑脚,直接跑步下楼,驾车而去。
不一会,她便打回电话来,称确实查到了南涛在华懋饭店住了大半年的开房记录,楼下饭堂,还有南涛吃饭签单、由霍建玲统一结账的记录。
汪明婕这才松了口气。
陈洋回到主楼办公室,关上房门。
地虎已经回来了,低声报告:“那个谍影先是驾车去了领事馆,后来又驾车去了宪兵司令部,继而又去了梅花堂,再后来就去了虹口道场,然后就一直没出来了。不过,她的车牌,我记下来了。”
陈洋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我明白了,那个人绝对就是北造云子。现在,你们兄弟俩留下一辆车给我,你们先去街边吃点东西,找吴远都、杨兰分别乔装,你们轮流的监视虹口道场。记住,北造云子有时候会乔扮成老头拄拐杖出来,有时候会满脸络须胡子的出来,她驾的车,也可能会经常的换,你们要拍照。而且,她很机警,绝不会轻易让你们跟踪她的真正落脚点。你们多备几辆车,经常换换车,防止她反跟踪,反侦察。杀掉北造云子,是我近期最重要的任务,也是我重新和戴老板的上海区重要搞好关系的纽带。我们还是要联合抗战,防着戴老板一手就行了。打跑小鬼子,仅靠我们自己的力量是不够的。”
地虎和小狮子两人点了点头,随即拉开房门,下楼驾车而去。隔壁的霍建玲听到陈洋的房门声响,急拿一盒巧克力过来,递给陈洋,便闪身回房,轻轻关上房门。
陈洋随即拎包走进卧室,关上房门,弄乱被铺,取巧克力来吃,填填肚子。
汪明婕似乎听到了对面办公室有房门响,便起身走出来,拉开房门,果然看到了陈洋的房门打开了。于是,她走过来,穿过陈洋的办公室,来到陈洋的卧室前,敲了敲房门。
陈洋不耐烦地说道:“谁呀?我刚起床,在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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