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年人,没有答话,沉吟片刻,问道:“山阳县可有太平道教众的聚会场所?”卢植虽然感叹世风日下,朝纲不振,但也清楚眼前的这个中年人确是一个无能之辈,对他没有半点的好感。
中年人思索了好半天,嗫嚅道:“好像是有,不过下官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在哪。”
卢植:“……”
果然是一个十足的笨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这个县令的。
卢植厌烦地一挥手:“滚蛋!有多远滚多远!这县衙老夫征用一些时日,没事别来捣乱!”卢植身为侍中,也无权过问县令失职之事,只得眼不见心不烦地把这碍眼的家伙轰走了事。
中年人如蒙大赦,夺路而逃……
中年人跑路后,卢植心中就像塞了一团棉花,堵得胸口喘不过气来,他气急败坏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忽然,一个兵士飞快地跑进县衙,扑通跪在门口:“启禀大人,有消息了!”
卢植心中一宽,把兵士招至近前:“详细说。”
“大人,在北门五十里外,发现马元义,一行十人。”
“走,随我去抓人!”卢植抄起一旁了长枪,就冲到屋外,骑马而去……
……
山阳县城北门外五十里,一行百姓装束的十个汉子骑着高头大马,向县城方向飞奔。
为首的那名汉子正是马元义,白面虬髯,浓眉小眼,五官长得不是很协调,冲着其余汉子兴奋地吆喝一声:“兄弟们,马上就到山阳了,这里一个鸟兵都没有,以后这里就是兄弟们的地盘了。驾!”
众汉子一边打马前行,一边齐声高喊:“渠帅威武!渠帅威武!渠帅威武!”
看他们这架式,哪怕卢植派出来的斥候是个瞎子,也能发现他们这一伙吆五喝六的太平道教徒。
马元义被汉子们的呼声弄得一阵舒爽:“哈哈!兄弟们,以后跟着老子,保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娘儿们睡够!哈哈……”
“渠帅威武!渠帅威武!渠帅威武!……”
又喊上了!真是一群缺心眼儿!
汉子们这样高喊着拍马无义的马屁,会把马元义更快地送到断头台上……
正过着马屁瘾的马元义突然眉头一皱:“吁——停,别喊了!快看!”说完往四下一指。
众汉子跟着勒住缰绳,往四处张望,发现四周围上来许多官兵!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马元义等人惊慌不已,一个汉子颤声问道:“渠帅,怎么办?”
马元义小眼一瞪,色厉内荏地喊道:“他娘的,这伙官兵来者不善,一会儿都跟紧老子,咱们撕开一个口子逃出去!”
“渠帅英明!渠帅英明!渠帅英明!……”
得,这些汉子见马元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又接着拍上了。汉子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渠帅早已吓得屁滚尿流,就像被压死的大象,只差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少顷,卢植领着黑压压一大片兵士把马元义等人团团围住,卢植大喝一声:“全部拿下!”
“唰唰唰……”
兵士们纷纷抽出长剑,向马元义等人冲去……
没有遇上一丁点儿的反抗,兵士们就把马元义等人全部捆起来扔到了马背上,直奔山阳县城而去。
……
把马元义等人押至县衙,卢植把十个汉子全部审讯了一遍,得知这伙人在山阳县还有六个据点。
卢植不由分说,带着人秋风扫落叶一般把六个据点逐一端掉,一共杀了六七百个负隅顽抗的教徒,又抓回百十号人,抓回来的这些人全是马元义手下的小头领,大部分都是无恶不作的山贼,每个人手上都有几条人命。
当晚,卢植又让兵士们连夜赶制囚车,以便把这些顽固的反汉贼子全部安全地押回洛阳。
……
进入洛阳城,卢植押送的一百多辆囚车引来了人们的围观,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对囚车内的人呲之以鼻……
把马元义等一百多个太平道反贼押到囚牢以后,卢植心中稍定,一刻不停地往皇宫赶去。当然,卢植不是急着要请赏,而是要向灵帝刘宏举荐刘战,如果不力荐刘战,那将是朝廷大大的损失。
这次抓捕马元义,对卢植来说,刘战消息的无比准确,对他的震撼着实不小。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抓捕唐周,也是全靠刘战的消息。
这绝不是简单的巧合!
一次巧合还能理解,那两次同样的巧合呢……
卢植不敢往下想,如果他不把刘战尽早举荐给朝廷,那他将于心难安。
卢植对大汉忠心耿耿,常思报国之恩,多次向朝廷谏言,可是没人听他的,这一次他还是要谏言,不论朝廷采纳不采纳。
卢植的背影有些落寞,这可能是他能为大汉所做的全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