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器是用一块装有尖刺的木板、五六根木棍和一根牛筋做成的,里面放着一点烂菜叶和一只死老鼠。这是少年第三次做捕兽器,前两次都以失败而告终,毫无收获。
少年有些忐忑,慢慢地用白皙的双手拿开铺在捕兽器上的枯草。
“啊哈!真的有收获!哈哈……”
“终于能吃到肉了。不知道姨娘会怎么奖励我呢?嘿嘿——”少年吞咽了几下快要流出来的口水,双手快速地解开机关,取出拼命挣扎的大野兔,抓着大野兔的两只大耳朵,转身往山下奔去。
秋雨中,一行十二个汉子骑着颜色不一的骏马在路上奔行。他们满身煞气,清一色的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腰挎环首刀。
“大哥,消息准确吗?你说——那种小公子会生活在这偏远的破村子里吗?”一个阴鸷的瘦小汉子躬着腰抬头看向一个黑脸大汉。
黑脸大汉用他那仅有的一只牛眼剜了瘦小汉子一眼:“当然准确!那种大人物送的消息怎会有误?”黑脸大汉姓张名昆,是并州一带有名的山贼。
“那可是皇家的……”瘦小汉子还没说完,就被张昆抽了一马鞭,一下子闭了嘴。
待张昆走远一点儿,瘦小汉子嗫嚅道:“那么娇贵的小公子会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活受罪?打死我都不信!”
张昆顺风耳似的一勒缰绳,身形一顿:“他娘的蛮福,你小子管好你鼻子下面的玩意儿,把不该问的话烂在肚子里。”
瘦小汉子堆出一脸谄媚的笑:“是是是,大哥,小弟一定管好,一定管好。”蛮福没想到老大能听得那么远,说完一阵腹诽:莫非老大是顺风耳转世?真邪门儿。
张昆往山上一指:“弟兄们,把马都拴到那片山林之中。我们徒步过去,悄然摸进村子,完事儿再回来取马。”
张昆话音一落,一行人一勒缰绳,打马便往山上而去。
汉子们把马都拴好之后,张昆把人叫到一处,一脸严肃地说:“弟兄们,这可是个大买卖,弄好了够弟兄们十年锦衣玉食,弄不好就要掉脑袋,还他娘的会诛九族。我再说最后一遍,都给老子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明白吗?”
“明白!”众人一齐大喊。
“小声点!他娘的,真不让人省心。”张昆踹了蛮福一脚。
“大哥,您老不能逮着一个人揍啊,得让弟兄们‘雨露均沾’。”蛮福一撇嘴看向其他十人。
“老子宠幸你是你的荣幸,别不知好歹。”张昆戏谑一笑。
其他人也跟着架秧子:“是啊,二哥,您老替弟兄们多分担点,哈哈。”
“行了,说正经的。”张昆面色一整,“下山之后,我和蛮福走大路去村子里。你们十个隐藏行迹,悄悄地摸到村子附近,等我的信号再进村,全村人一个不留。”
其中一个汉子忍不住道:“是以哨子为号吗?大哥。”
“废话!这还用说吗。”张昆瞪大那只独眼,“猴子,不是老子说你,你他娘的都对不起你这名号。”
那叫猴子的汉子扶了下斗笠,嘴巴一咧,露出两排黄腻的牙齿:“嘿嘿,也是。”
蛮福阴冷的眼睛闪过一丝鄙夷,脸上浮现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傻猴,你小子就这么着急地要‘雨露均沾’?”
猴子笑脸一滞,刚要张嘴说话,却见张昆突然一挥手:“行了,废话不多说。弟兄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