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吧?听说昨夜还不慎滚进寒潭?倒是命大。”
今日见那小弟子下山,云陌丰倒是有些惊讶疑惑,不知那少年为何昨日未同其他人一起下山。后来少年主动走到他面前请安,他便随口问了几句,便从少年口中得知了钟离湲落水的事。
云陌丰觉得自己还真是小瞧了这丫头,原本以为她连半晚都忍受不住,半夜里会偷偷溜回来,却不曾想她硬生生坚持了两日。
今日听闻钟离湲落水的事,云陌丰不禁意识到自己似乎是罚重了,他也只是想给她些教训,可从未想过要她的性命。
那寒潭深不见底,是何其危险之地?即使是懂水性的人,在这样的气候下落进去怕都要吃些苦头,更别说是一般人了。他虽不知这丫头是否懂水性,但他却清楚她毕竟年岁还小,身子骨也相对较弱,即使无生命之忧,怕是也容易落下一场大病。
云陌丰只觉钟离湲昨夜是侥幸,刚好被那少年撞见了,幸而救了她一命。也是她落水一事,他心中被冲撞所产生的怒火也消了。
“还希望前辈能信守之前的承诺,允我明日出宫。”说完不等云陌丰回应,钟离湲便转身向自己屋子走去了。她清楚像云陌丰这样的江湖长者,一向重信诺。
云陌丰埋头浇水,未去看钟离湲走远的身影,顿了顿,不咸不淡道:“既然都已记下,今晚便按照心法练吧。既然你心上人之前教过你,那便不用我再多说该如何运功了。”
这番话落下,不仅没有得到钟离湲的回应,钟离湲也并没打算按照云陌丰话里的意思去做。
桃枝得知钟离湲要出宫,出于对钟离湲的安全考虑,她便想要派两人跟随钟离湲一起去,不过却被钟离湲婉拒了。
虽说是正大光明地出宫,但钟离湲也不希望有其他人知晓她要出去做的事,更不喜欢自己的行为被人左右。因此,不管桃枝是出于单纯的好意,还是另有目的,但在她眼里的性质都是一样的。
有了那少年的前车之鉴,为防止在城中被人认出,钟离湲依旧选择以罗巾掩面,并用一片梅花钿盖住了眼角下的胎记,不过却未施粉黛,衣着平平无奇。以这样的装束走在人群中,就显得相当普通。
出了宫门,走在下山的石梯上,钟离湲与宫内的宗律相遇,一上一下,两人互相行了礼,顺便就多交谈了几句。
钟离湲倒是从这位宗律的话里行间听出了几分的试探,试探她的意愿,是想永远留在这易月宫,还是离去,以及那镜子在她心中的重要程度。
不过,明知是试探,钟离湲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她怎会看不出这些人的心思?她只不过是没兴趣与精力陪他们玩虚的那一套罢了。因此,对于这些人想知道的,她直接明确给了他们答案,说自己只是暂时留在宫中。
与宗律丘恪分开后,钟离湲继续赶路。下山的梯道很长,两旁树木丛生,偶有古树蔽日,脚下零落的落叶一直撒至视线相交处的那一点。她行路速度虽快,步子却也相当从容,双手空无一物,夕降剑被她留了下来。
她向来不喜欢劳烦他人,因此在出宫时并未带马,一路上只能步行进城。后来她在山下的古道上没走多久,倒是遇到了一对赶着牛车送货物进城的农事夫妇,那对夫妇主动载了她一程,直到进城,分别时她给了人家一串刀币以作感激。
城中商铺酒楼林立,店旗招招,人来人往间,热闹非凡。这座城池,钟离湲还从未来过,对于自己要去的地方,她一时竟有些无从找起。
途径一家街边豆花摊,脑海中不经意浮现出当初与江听雪时常出府去喝豆花的情景,钟离湲嘴角竟情不自禁勾出一抹温柔,随即坐下来要了一碗。
从一早出发,到现在为止,她还未吃过半点食物,倒真感觉有些饿了。在吃豆花的途中,她顺便向那摊贩老板打听了一番这城中的赌场,这也是她来城中的目的。本不想与那人有过多的牵连,但如今为解决眼前的问题,她似乎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法子了。
为此,她将城中大大小小的赌场问了一个清楚,包括所在位置,最后将几家较大赌场的位置暗暗记在了心中,吃过豆花直接先去了离豆花摊最近的那家赌场。她不确定那里是否是她要找的地方,算是尝试,如若不是,便换下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