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放松下来,不去想那些令人心烦之事。
雀儿看了眼对面那张轻轻阖着双眸的清丽面庞,自己的眼帘也是微微一耷,叹道:“唉,看来少主从前过得并不快乐。”
“也是难为潺潺了。”愉娘眼中满是怜惜,情不自禁蹙起了眉。这几日,她从陆辞口中知道了不少关于钟离湲的事,知道了钟离湲乃是君都的某位贵胄之女,当初因遭人谋害而独自漂泊流离,只是还不知道钟离湲确切的身份。
马车内的光线暗淡了几分,他们此时正穿行在城门中,外面有轻微的嘈杂声飘进车内。钟离湲睁开眼,对着愉娘毫不在意地说道:“我如今在陆府生活得很快乐,这便足够了。”
“对,只要少主如今过得快乐便好了。”随着车内的光线一亮,雀儿的眸中似乎也亮起了两道异样的光。
城外的景旷远悠然,远处的山缥缈朦胧,虽是八月的天,但依然看得是黛色一片,显示不出叶的变黄,生命的萎靡。近处绿树成荫,路上的行人减少,沉浸在秋日里马车行驶的自然也就更快了。
正如愉娘对雀儿所说的那般,半个时辰后,雀儿便隐约嗅到一丝淡淡的桂香。之后随着马车的前进,那芳香也越来越浓郁,最终马蹄声渐行渐小,马车归于平缓。
雀儿心中一喜,知道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趁着车还没来完全停稳,不禁又透过车窗向外面张望了几眼,似是在寻找什么,然而却只瞧见了别院的一道外墙。
钟离湲让愉娘先下了马车,而当她再准备下去时,刚挑起车帘而出,落入眼中的便是车门两侧各多出来的一只手。
钟离翊神情微微一愣,先看了眼左侧向她伸出手来的钟离沐,然后又扭头看了眼右边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准备扶她的陆景行,自己还被数十道目光盯着,她顿时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种怪异的境地中。
钟离湲自己还未表现出多大反应,便见向她伸出手的两人倒是尴尬地相视一笑了,随即他们又不约而同地缩回了手去。
钟离湲有些无语,这闹得哪出?同时向她伸手,又同时收手,动作出奇得一致,真是配合得无比默契。她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不及那两人反应,就自顾自地从顺手的一侧跳下了马车。
“湲儿,当心。”钟离沐见钟离湲从他这一侧跳了下来,伸手便要去扶,而钟离湲却已经稳稳地站在了地上。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钟离湲会武功呢。
钟离湲见钟离沐如此紧张,心中划过一丝暖意,抿嘴一笑,摇头道:“三哥不必担心,我没事。”
延陵楦闲雅地站在阳光下,离马车不远,将刚刚那的场景悉数看在了眼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后略略仰头将四周打量了一番,叹道:“未见其树,先闻其香,此地确实不错。”
“是呀,少主,你说的木樨林在何处呢?”雀儿在车上时就眨巴着眼寻觅了半圈,此刻下了车,更是转动着身子仔仔细细环视了一周,结果依旧连一棵木系的影子都未看见,只有浓郁的香一阵一阵从不知名的地方飘来,她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钟离湲望着一脸喜悦的雀儿,笑意从嘴角浅浅溢出:“别急,待会儿带你去。”
陆景行将手里的缰绳递给了车夫,从马车后面绕了过去,站在几人身前展袖指向那敞开的院门:“赶了这么久的路,想必也累了,先进去稍作休息。”
“府主,我真的错了,你就饶过我这一次吧,我在这保证,以后绝对不再打听你的私事。”一行人向院子走去,而将缰绳扔给马车夫的陆辞则是缠在了陆景行前侧方,倒退而行,一脸的苦闷,又开始了这一路上的无聊话题。
这一路上,陆辞算是好话都说尽了,结果陆景行是充耳不闻,压根不理他。
众人看得不明所以,将陆辞的话听得云里雾里,不知他这一大清早就犯了怎样的错,此刻值得这般求饶。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几人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瞧着,陆景行再也无法不理会了,冷冷地盯了陆辞一眼:“没得商量。此事到此为止,休得再提。”
“叫我去医馆问个诊,勉强还行。可我哪是算命的料啊,哦,不对,是算账。”陆辞舞动着手,眉头微蹙,一时着急,竟将算账说成了算命,惹得一旁的雀儿那笑声如银铃一般在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