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头扎了进来。
“于……噗——”陈宪刚准备说话,就只觉得一股恶臭从空气之中疯狂的向自己涌来,他赶紧蹦出了营帐之外,愕然的睁着眼睛道:“于兄,你要是在战场上脱了鞋,咱们就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于康挠了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我这脚,老毛病了……”
陈宪瞄了一眼正在给于康上药的军医,心中暗叹——可真是苦了您嘞,上个伤药连眼珠子都叫熏红了!
他满脸嫌弃的向营帐之内瞥去,开口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儿?”
于康上完了药,便急忙套上了鞋,走到营帐门前,抽了抽鼻子,旋即嘿笑道:“行之,咱出去说,出去说……”
陈宪当然是求之不得,只是心中却揶揄道——您连自己的脚气都嫌弃,也当真是一绝了!
二人便沿着营地东边的一条小河信步而行,于康昨日落马时腿上受了伤,如今走起路来鸭子似的一瘸一拐,倒是和他的硬汉形象颇为不符。
“行之,咱们昨日大破叶宗留——叶希八的兵马,又一路衔尾追击,眼下据斥候来报,陈恭善和陈鉴胡带了三千余人往西边的崇安退去了,按照马蹄印的方向,叶希八的骑兵也该是往那边……”
说到这里,于康便觉心中畅快——老子只是丢了匹马,又有谁敢跟我胡说八道?来这东南半个月,不仅连战连捷,便是连叶宗留这匪首都已经授首了!
想到此节,于康便一咧嘴,肆意笑道:“咱们现在怎么着?还是咬着他们?”
对于这种形势,陈宪其实犹自有些不满——自己在官村渡口布下了天罗地网,竟然都叫他们跑了一半,若是接下来这帮人化整为零,四处流窜的话……恐怕再想寻得这种一举建功的机会就难了。
陈宪想到这里,便轻声说道:“他们连遭大败再加上现在头领叶宗留也已经身死战场,若是咱们逼的太紧,我怕这些人就会作鸟兽散,到时候再想围剿就麻烦了。”
“也对!”于康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那咱们就一直缀在后面,把他们朝一处撵,等到时机成熟,再……”
“他们逃往崇安应该只是为了汇合,崇安城依山而建,再加上城高墙厚,根本不是他们这些残兵败卒能够打下来的。”
陈宪说到这里,眯眼想了想,才继续说道:“再加上建阳、建宁一带的官兵数量众多,他们只有一个方向可以逃。”
“江西?”于康一愣,旋即恍然道:“分水关早在太宗时候就已经废弃不用了,从分水关入赣,这就是他们的计划!”
陈宪点了点头,分析道:“如今他们向东有我们衔尾而追,向南又有建宁建阳的大量官兵,向西则是崇山峻岭,唯有北上入赣这一条路可以行得通!”
于康停下了脚步,俯身按摩着自己的小腿,挠了挠头说道:“可……他们若是去投奔邓茂七,邓匪本就在建宁周围,若是他们两拨人马汇合……”
“那岂不是更好!”陈宪咧嘴笑了,旋即却摇头叹了口气:“至少在尚有一线生机的情况下,他们是决计不会投奔邓茂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