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叫鲍立农,平时偶尔无所事事的在街上晃悠,怕是在家里也没什么活干,跟他的兄弟们一比较,似乎混的有些不尽人意了。
陈宪正皱眉思忖,便被悠悠转醒的小丫鬟打断了。
小篱缓缓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脏兮兮的屋顶,她转眸向身旁瞧去,却见自家小姐正怔怔的望着自己,此刻两人的目光一接触,小姐的眸间便闪过了一丝惊喜。
“小篱,你醒啦!”陆小钗高兴的探出手去,替小丫头拢了拢额头上的乱发。
小篱再侧了侧脑袋,才发现连少爷都在旁边陪着自己,她心中一暖,便嘴角一扬说道:“小姐,别担心了,小篱皮实着呢!”
说完这话,她语气转弱,一双大眼中也多了些愧意:“小篱没有保护好小姐,实在是没用……”
陆小钗看着小篱颈上的淤痕,抿唇正要说什么,就被常黑牛那大咧咧的嗓门打断了:“嘿,刚好这小丫头醒了,咱们快些出发,不然等鲍家寻过来就麻烦了!”
一路上常黑牛向陈宪三人介绍了这许家的情况,陈宪才恍然了解为何岳孙氏一直说许家会帮忙,因为现在许家的家主便是这位许家的大小姐,许碧君。
许碧君年龄不大,只有二十五六岁,早年曾有一上门夫君,却在出海时不幸早死。
据说她不仅仅在许家老爷去世之后独自一人撑起了偌大的家业,还生的貌美如花,晌午时候被陈宪揍成猪头三的鲍鸿,也托人求亲过几次,当然都别拒绝了。
陈宪听着常黑牛絮絮叨叨了一路,便在心中暗自归纳道:这是个容貌美艳并且有一定领导才能的寡妇。
许家的宅邸在南边,虽然都是三进的院落,却比陈宪在竹竿巷的老宅大了一倍不止,陈宪的老宅倒座房位于街门的西侧,东侧就是相邻的路了。而许家街门两侧都是长长的倒座房,这种多年沉淀的高门大户,哪怕如今日薄西山,也明显要比陈宪这个小小的暴发户来的气派多了。
此刻暗红色的大门前,樊定波和米郕二人正在争论什么,远远的瞧见陈宪几人过来,樊定波便一抖折扇,两步迎了过来,说道:“行之,你可得给我评评理!”
“哦?”小篱的舒醒让陈宪心情转好,他飒然一笑,问道:“什么事儿?”
还没等樊定波说话,米郕就悻悻走了过来,插嘴说道:“行之,我说要去报官!定波反而不同意了,我看他就是中了那苏成的毒!”
“谁中了他的毒!”樊定波勃然大怒,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跺着脚说道:“我看你就是不识时务!”
“怎么就不识时务了!遇次情形,难道不应该去报官?朝廷设的州府县衙,知县、判官是干什么的!”
樊定波愤然说道:“那鲍家老三就是这上海县的典史,若是我等去报官,岂不是自投罗网?”
“哼!”米郕也愤愤的一跺脚:“典史只是知县的属吏,他还能一手遮天不成?”
这两位显然是把昨天和苏心惩辩论大败亏输之后憋着的那股劲拿出来了,此刻钻起牛角尖来,竟然没有一个人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