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小钗,最近凤娘莫不是不管我了?盯梢的那个小二许久都没瞧见了。”
“嗯?”陆小钗杏眼微微一怔,疑惑道:“凤娘派人盯梢?”
“唔。”陈宪耸了耸肩:“动作僵硬,傻了吧唧的,这还能看不出来!”
“陈郎不要介怀……”陆小钗叹了口气:“凤娘其实也是可怜之人。”
“哦?”陈宪挠了挠脑袋。
“凤娘本名宋金凤,她年轻时候在京城也是名妓……”陆小钗娓娓说道:“后来认识了一位赶考的书生,凤娘为他散金造势,并且向许多达官显贵为他投递了诗集文贴……”
当代陈世美呀!陈宪挑了挑眉毛,鄙夷道:“后来这位书生中了进士,当了官,却对凤娘始乱终弃。”
“陈郎怎会知道?“陆小钗杏眸闪过一丝疑惑,然后继续说:“后来凤娘心灰意冷之下,便回到杭州开了这环采楼……”
说到这里,陆小钗便幽幽一叹:“她平日里对我们很好的……”
第二天一大早,环采楼门前,刘三九搀着一名大腹便便的客人出了门去,又陪着笑脸将人送上了马车。
他转身打了个哈欠,就待回房间补个觉,却惊诧的瞧见陈宪正搬了个硕大的门板,摇摇晃晃的朝门口挪来。
“陈公子,您这是干什么?”刘三九赶紧上去帮忙,二人合力将门板竖在了前门外的粉墙上。
“广告牌啊!”陈宪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招呼道:“走,还有公示板,咱俩一块去抬过来吧!”
刘三九虽然一头雾水,但他们做跑堂的最是善于察言观色,明显能看出来最近鸨母凤娘对陈宪的态度有所转变,再加上陈宪写的那首‘我是人间惆怅客’也让他钦佩不已,更是拿着这篇词在街头吹过不少牛,此时自然愿意出手帮忙。
二人将两块门板一左一右的竖好之后,又见陈宪找来硕大红纸、浆糊,然后细致的刷了浆糊,将门板的一面尽数用红纸覆盖了。
“陈公子……”刘三九挠了挠头,此时已近年关,他下意识的以为陈宪是要为环采楼写个楹联,便小声提出意见:“楹联可不需要这么大的地方,咱可以把纸给裁一半来……”
陈宪没搭理他,抓起准备好的狼毫大笔,蘸了墨水便提笔书写上了几个大字:“特大喜讯!”
……
一个时辰后,刘三九慌神色惊慌的叩响了凤娘的房门。
“凤娘,不好了……”刘三九咽了口唾沫,神色紧张的说道:“陈公子,陈宪他发了疯了!”
“怎么发疯了?”凤娘正在描眉的手抖了下,画出了一道直达鬓角的长线。
“他要给人发钱!”
“什么东西?”凤娘先是愣了愣,旋即匆匆的抬起手抹掉那道突兀的眉线,转过头来愕然连问:“要给人发钱?他哪来的钱?发谁的钱?”
“您,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刘三九结结巴巴的说:“门口已经有好多路人围观了,您再不去制止的话,可就晚了!”
凤娘匆忙披上外衣,慌慌张张的跟着刘三九冲下了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