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官服穿戴整齐,和武垒等人下了高台,骑着马来到阵前。
“武垒,可否敢去传个话,就说大宋皇帝要见一见阿术小儿,问问他敢不敢出来叙叙旧。”赵昺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单刀护卫。
“哈哈,有何不敢!官家稍候,卑职去去就来。”
武垒脱掉铠甲,把武器交给手下的锦衣卫,手持宋军旗帜,纵马驰骋,英姿飒爽地朝着两里之外的元军阵地疾驰。
恰逢雨季,天空又变得阴沉沉,仿佛一幅暗淡的画卷。
在这大战来临之前的寂静时刻,雨滴悄然飘落,打破了宁静的氛围。
千万条细雨如银丝般荡漾在空中,给整个天空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宛如梦幻般的景象。
细腻的雨丝洒落,交织成一幅密密麻麻的雨幕,将眼前的一切都笼罩在其中。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那是雨水带来的清新和活力。
然而,炎热的夏季并没有因为下着小雨而变得清凉,反而让人感觉到更加的闷热。
淅淅沥沥的雨水顺着赵昺的官帽流到脸上,很快赤色的官服已经淋湿,浑身湿漉漉的。
(赤色,大红色;朱色为暗红色)
赵昺坐在战马上,缓缓地来到宋军阵前,目视不远处的数万元军。
此刻的雨似乎比刚才下得更大了一些,地面上白白花的全是雨水,渐渐地形成了一条条流淌的小溪流。
“大帅,快看!大红色的官服,莫非那就是南朝小皇帝?”
元军中军大阵,阿术等人站在高处,仔细地辨认着。
“不错,从服饰上来看正是南朝小皇帝,就是不知道真假。”
武垒骑着快马奔驰着,马蹄所过,踏在泥水路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马速很快,区区不过两里的距离,片刻间武垒就来到了元军阵前。
“大帅,南朝来人了,单人单骑并无携带武器,连铠甲都没有着。”元军中军观阵台,一名元军将领指着前方对阿术说道。
“呵呵,好大的勇气。”
一个人面对数万手持利刃,严阵以待的敌军,没点胆量那是要吓尿的。
“兀那元贼听着!我大宋皇帝陛下驾到,我家皇帝说了,速速让兀良哈·阿术出来答话。他若是软蛋一枚不敢出来,爷爷我这就回去向我家皇帝如实奏报。”一箭之地,勒住马缰的武垒对着元军大声喊道。
前排的元军听得清清楚楚,手中的武器不由自主地握得更紧了一分,但没有阿术的军令,谁也不敢妄动,哪怕说一句话都不存在。
至于说在后面更远一点的元军那是真听不到了。
“报!大帅,敌军单骑一人,赤手空拳前来。言明南朝小皇帝要在两军阵前单独约见大帅。”早有元军返回中军,把武垒的话转告给了阿术。
“大帅,可令弓箭手暗中做好准备,射杀南朝小皇帝,定可一战定乾坤。”左右急忙向阿术献言道。
“哼,本帅南征北战戎马一生,击败过无数对手,但那也是光明磊落实力使然,本帅什么时候行如此卑劣之事?”阿术冷哼道。
“大帅,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可姑且答应南朝,暗中……”有人伸手做了一个斩杀的动作,再次向阿术进言道。
“哼,你知道眼前这个小皇帝是真是假?”
“这……大帅……”
“若是假的,杀之有何用?若是真的,本帅要的是彻底击败南朝,然后再活捉南朝小皇帝。”
“大帅,若是假的,我等杀之,宋军必然军心大乱。”观阵台上,有不死心的元军将领再次劝道。
“尔等不必多言,本帅自有主张。”阿术再次否定了这名属下的建议。
祖孙三代皆为名将,出身名门的阿术自然是不屑一顾使用这种办法。
从年少时期跟随窝阔台出兵,到襄樊,再到鄂州,最后入临安城,一步步成长起来的阿术身经百战,谋略过人。
但往往越是这种人,越是不屑使用这种小人计谋。
人就是这样,越优秀,名声越大,越不会使用下三滥的手段。
我可以打败你,俘虏你,但不会羞辱你。
就如张弘范虽然俘虏了文天祥一样,但对于南宋这位宰相,同样也表现的十分敬仰,自始至终都没有为难文天祥。
不但如此,那些元朝顶级名将们都给予了文天祥极高的评价。
站在宋朝的位置,阿术、张弘范是敌人。可站在蒙元那边,阿术、张弘范也是英雄。
观念不同,立场不同罢了。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英雄惜英雄吧。
“呵呵,这南朝的小皇帝还挺有胆量的嘛。既然如此,告诉南朝来人,本帅这就过去会会他们的小皇帝。”阿术看着来人说道。
“末将得令!”前来报信的元军将领调转马头,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