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所用,便成为弃子。
想要得到,就付出代价。
她记得的,这种情况该如何应付,有个人说话,唯有舍弃身后的一切,唯有舍弃自身的一切,万事万物抛之脑后,才能挥出就连天都无法企及的一剑。
神明不会在意蝼蚁的生命,更不会在意蝼蚁的需求。
想要游出命运之河,唯有找到自己的愿望,根据愿望的指引,破开命运的阻碍。
命运是未来的力量,未来是愿望的力量,愿望的强弱不能改变命运但可以干扰命运。
关于命运的一切,她已经来不及告诉骆亦辰了,但可以挥出那一剑,将人给救出来。
“是啊,你只在意世界这棵树能不能活下去……所以……”命运之路虽然坍塌,但终点,依然在穹顶之下,时迁重新站起身,正视穹顶上的虚空,纵身一跃,“我把那个位置砍了,我看你能不能选出新的傀儡!”
天元剑再度出鞘,烈焰锋芒显露,却在一瞬失去火光,返璞归真,变为精致纯粹的剑气,她想再一次贯穿穹顶。
“够了,停下!别挥了,这是燃命之剑,就是时萱都挥不过三下,你不要命了吗?”
时迁是将一切抛之脑后,但理智还在,无相心法的协同作用,可以保留绝对的理智,至少能像老天爷一样,理性地思考。
极光消失,星辰展现,一条由星辰之光汇聚的路重新出现,落到了时迁的脚下。
见此,时迁也收起了剑,她是无命之人,走不上命运之路,但可以凌空其上,跟走在上面差不多。
这条路,比之洛奕辰那条更加虚无,没有任何信息,没有关于未来的预示,就是命运的星盘在命运之主手中,也预言不到她的未来会是如何,更预知不到未来会因她如何变化。
天道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反而变得年轻许多:
“断舍离,一剑破万法,亦可反噬自身,你是怎么悟出这剑的?”
祂算不到她的过去,所以不知道前因,不知道后果。
“守护的极致,是将自己的一切放开。守护的缺失,是将身后的一切舍弃。越是守,越守不住,在得失之间,必须要做出抉择,总要放弃一个才能守护另一个的抉择。”
这一剑,是天道用不出的剑。
魔的爱,是牺牲天下只为救一人的爱,这一人,是他自己。
神的爱,是牺牲一人只为成全天下的爱,这一人也是自己。
而天的爱,是牺牲一人成全天下的爱,这一人,绝不是天。
牺牲一个会守护自己性命的宠物,和牺牲自己,二者之间,天道会怎么做,答案很显然。
那个人说,如果两个人中有一个必须要受伤才能都活下去,那么这个受伤的人为什么要是我?
那个人说,所有人都是自私的,在面对生死问题时,自我与本我会出现分歧,而最终会走向利益,天道也是如此,祂的爱太大了,大到将自己排除在选项之外。
所以天道用不出这一剑,反而被这一剑所压制。
而时迁想的,却不是谁牺牲的问题,而是为什么要有牺牲,因为想要得到就得付出代价,而她愿意付出代价。
万事万物都有克星,只是这一剑顺便克天罢了。
“我没想到你会解释。”
时萱检查手中的剑是否因为自己刚刚那狠戾的几招给磨损了,“说了你也学不会嘛!第一次打老天爷,心情还不错,既然洛奕辰对你没用了,那就放了他吧。”
“你似乎并不是在生气,我为世人安排命运一事。”
“修真本是逆天而行,与天争命,但实际上,命运这种东西,你不安排,别人也会给他安排,关键在于,他是否认命,是否愿意接受这样的命运。
不过嘛,这其实都与我无关!我反抗的点,是你想杀我,以及你对付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对付我,让我分心无暇应敌。”
天道也无奈承认,“你修习无相心法,此世自然有你的其他分身,我虽然能破你的法,但你的死亡迟早会被其他的你感知到,对付你,很麻烦。
既然你知道无相心法,那你也应该知道,想救人就只能亲自干预吧,这个域虽然是我创立的,却不完全接受我支配,命运之河的设定就是如此,我也不能干预我设定的命运。
对你,放心我不会再动手的,不然你要是把整个奇域毁了,我会很心疼的。”
就像天轻易不能干预小世界的运转一样。
其实只要这老家伙不干预,她救骆亦辰会容易得多,既然得了祂的亲口承诺,时迁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