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了烤,带墨迹干后,将纸卷好,放在纸袋中系紧封口,递给小太监,“给公主送去吧。”
韩熙载早在徐景迁动笔时,就走到他身边观看。待小太监走后,满含钦佩说道:“人言曹子建七步成诗,我一直不信。今日见仲登大作,吾信矣。天下才一石,仲登独占八斗乎?”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上饶公主寝殿。上饶公主对着跪在脚前的小太监埋怨道:“送个香囊,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迁哥哥说什么没有?”
“公子什么都没说。”上饶公主闻言脸色一暗,小太监却是接着说道:“不过公子写了几行字,让我带回来。”说着将怀中扎紧的笔袋取出。
自有宫女接过纸袋,上饶连忙抽出宣纸,缓缓打开,小声念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喃喃念了几遍,竟是痴了。身边侍候的宫女见状,纷纷捂嘴偷笑。上饶回过神来,笑骂道:“都不许笑!越来越没规矩了。”心中想着香囊里的梅花和徐景迁的诗作,心中一阵甜蜜。
不一会,上饶蹦蹦跳跳向皇后宫中跑去,要把好消息分享给母亲。正巧皇帝杨溥也在,上饶连忙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末了说道“景迁哥哥真厉害,数步就能成诗。”皇后打趣道“不知羞,哪有这般夸耀自己未婚夫君的。”上饶自是不依,母女俩笑闹成一团。杨溥看着女儿的幸福模样,愈发感觉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同时心中默默祈祷女儿能一直幸福下去。
时间过得很快,腊月三十除夕晚上,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吃着年夜饭。这是徐景迁穿越以来第一个大团圆的除夕,前两年大哥在庐山求学没有回家,第三年他独自一人在金陵。今年过年,徐知诰破例允许徐景通、徐景迁兄弟二人饮酒,景遂、景达两个小子也争着喝酒,却被徐知诰一个眼神把分辨的话语咽了回去。
徐景迁喝着略微有些浑浊的黄酒,看着嘻嘻闹闹的弟弟妹妹,感觉前所未有的温馨幸福。陪着弟弟们燃放爆竹,等子时的钟声响过,吃过热腾腾的交儿,徐景迁也略微感觉疲乏,连打了几个呵欠后,告退回到自己小院。婵儿正在卧室中一个人孤零零等着,徐景迁又陪着婵儿吃了几个交儿,抱着她盈盈一握的细腰,说了些体己话,然后在同一张床上沉沉睡去。
元日一早,徐景迁第一个醒来,看着还在安然入睡的婵儿,轻轻拨开前额披散下来的头发,慢慢低下头来,在婵儿的红唇上亲了一口。抬头时,看见婵儿睫毛轻轻眨动,却是婵儿已被吻醒,徐景迁也不说破,自行穿衣洗漱。
徐景迁第一个来向父母请安,待人到齐吃完早餐后,徐知诰站起身来,对着徐景通、徐景迁说道:“伯玉,仲登,如今你二人都有官职在身,不可再自视为幼童。从今日始,要跟着为父学习政事,先随我去正堂见客。”说完,就带着两个儿子径直向正堂走去。
徐知诰执掌吴国朝政已逾十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谓树大根深,以致吴国许多人只知有徐相,不知有皇帝。大年初一,徐府可谓门庭若市。往往只有身份够高、关系亲近的人才能当面拜年,其他人只能将拜帖放在门房而已。好在徐知诰生性节俭,不喜奢华,门房只收帖子不收礼物,要不然礼物早就堆积成山了。饶是如此,大年初一这一天,徐家来客仍是络绎不绝。
徐景迁一直乖巧的侍立在旁,当成木偶一般,不乱说话,也不乱看,只是一一记下了来人的官职、姓名,以及父亲用词语气和微小动作间透露出来的态度,学习父亲待人接物的方式方法。除个别亲信外,大多数来客只是打个照面,与徐知诰说上寥寥数语而已。
几日后,徐知诰与幕僚们商量完政事后,将宋齐丘留下话家常。“超回,元日后我令二子试学政事,你有何建议?”
“太尉此举高瞻远瞩,未雨绸缪,齐丘深感钦佩。只是大公子身边有冯延巳等人,二公子虽天资聪颖,却缺人从旁辅助一二。”
“超回可有人选建议?”
宋齐丘装出一副思考模样,等了片刻,才将早已想好的人选推荐出来,“海陵陈觉,素有才名,可为二公子拾遗……”
《后唐书·宋严骆徐王列传》:齐丘使陈觉为世祖教授,以贾其声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