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孤寂惆怅的意境描绘得淋漓尽致,不愧被后世誉为花间鼻祖。
时间约莫过了一刻钟,众人方才从痴迷中回醒过来,几名年轻士子更是以崇拜眼神看向冯延巳,直把他当成偶像。特别是冯延巳低调稳重的神态与之前文采飞扬的词作形成鲜明对比,形象愈发高大伟岸,让人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何姓老者慢慢回到坐塌,转向徐景迁,轻声问道:“徐小公子可有大作?”
“何老,小子今晚委实没有文思,唯有洗耳恭听而已。”
听到这里,徐知谏“噗”的喷出一口酒,咳了两声,指着徐景迁却说不出话来。老者见状,只当徐景迁是故作谦虚,再三相邀,奈何徐景迁就是摇头不应。老者见状,暗自思量道“徐景迁毕竟年纪尚轻、阅历不足,偶得一首名诗可称得上邀天之幸,哪能遽然接二连三创作佳作,那样老天岂不太不公平?!”
想到此处,何姓老者站起身来,眼睛扫了全场一圈,然后高声说道:“今晚诸位俊杰挥毫泼墨,所作俱皆上乘,难分轩轾。若非要排个高下,窃以为冯延巳独占鳌头,成、卢二人并列第二。诸位有何异议吗?”
在场众人虽不忿卢绛的做派,但平心而论,如此排名已是刻意打压卢绛而抬高成彦雄了,因此倒也没什么话说。徐知谏虽然意欲帮徐景迁再次扬名,只是看他确实没有此意,也只能随他作罢。
唯有几名与成彦雄交好的士子在成彦雄眼色示意下,窃窃私语一阵后,推举出一名代表发言。代表恶狠狠地瞪了卢绛一眼,然后虚指徐景迁,对着何姓老者说:“在下不敢非议老先生们的判断,只是在场众人中尚有未登台献诗者,比赛未完就擅下定论,恐怕传扬出去有损大会清誉。”
何姓老者闻言,眼睛微眯盯着那名代表看了好一会,直到他心里发毛、踉跄退了一步后,方才对着徐景迁温言道:“徐小公子,你看如何?”
徐景迁不得已,只得站起身来,对这人拱手道:“这位仁兄好意心领了,只是徐某今日确实腹中空空,无所得也。”
代表喃喃而退,成彦雄却不想事情就这么过去,强顶住压力,站起身来梗着脖子问道:“是怕文不符名吗?神童之名,不过如此!”
徐知谏闻言,拍案而起道:“放肆!”几名主事之人也纷纷呵斥,几名成彦雄的好友上前相劝,场面一片混乱。
徐景迁刚要站起再谦虚两句,平息这场风波。忽然眼睛一扫,看到了一名穿着粗布衣衫、站在角落里的婢女,她年龄约莫十一二岁,瓜子脸、樱桃嘴,弯弯眉毛下是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琼鼻微皱,煞是可爱,显然是一个含苞待放的美人坯子。若仅是貌美,徐景迁倒不至于失态,毕竟前世见识了那么多天然、人工的各色美女,然而这个婢女长得与徐景迁过世的女友有八九分相似。一时间,令他难以释怀。
过了一会儿,感觉大家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脸上,徐景迁这才回过神来,心里叹了一口气,对着稼轩先生暗暗道声歉,岔开话题问道:“何老之前所言,今日大会三甲可任挑一歌姬,可当真?”
在场众人闻言,纷纷哈哈大笑。何姓老者好容易止住笑说道,“年少幕艾才是真风流。不知哪位歌姬得小公子青睐?”徐知谏虽然感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知景迁不是如此急色之人,没有贸然阻拦,而是竖起耳朵耐心听他解释。
徐景迁回道,“不敢让何老割爱,只是这名婢女酷似我的一名旧人,若小子有幸位列三甲,惟愿求得此女。”一边说一边指着那名婢女。那名婢女因为众人眼光刷的聚集过来,窘得不知把手脚往哪里放。
何姓老者爽朗答道,“此事好说!”
徐景迁这才慢慢走到空场中央,来回踱了几步,回想到来时路上看到的景色,回忆起与逝去的女友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默默祈祷隔世的父母生活安好,逐渐调动了情绪,声情并茂地缓缓念着:“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后唐书·文艺传》:冯延巳,字正中,广陵人……延巳擅属诗词,常游于金陵,与世祖同乘一舟。出则叹曰:世祖诗词,犹鹤立鸡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