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
不是萧若辰不孝顺,而是谢长安一早就下令,让萧若辰如往常去习武,眼下正和李若愚在练武场,眼下萧若辰还不知萧钰命悬一线。
“师傅,今日您心不在焉。”
因着心里有事,萧若辰就只用了七分心思,不想素来严苛的李若愚却是频频走神,且不时在瞧见萧若辰之后兀自叹气,虽几不可闻,却叫细腻的萧若辰发现了。
李若愚没有说话,只是看了萧若辰一眼,自顾自地调整了心绪,拉开架势就要重新来过,余光却瞧见萧若辰只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动也未动。
“师傅,我爹怎么了?”
昨夜的异常,萧若辰不想也知是有贼人上门了,可李若愚走后,梨白和嬷嬷拘着他,不叫他往外去,丫鬟婆子又是嘴严的,谁也不敢瞎说,是以萧若辰什么也不知,不过安郡王府来了那许多人,萧若辰却是不可能不知。
望着稚气又倔强的小脸,李若愚犹豫了,不知该说不还说,为难之间瞥向了东院方向,隐有喧闹,好半晌,李若愚沉声道:“你爹中毒了,你娘在找人救你爹。”
话落,萧若辰转头就跑,却叫李若愚一把抓住了,使劲挣扎着,却是蜉蝣撼树,不得已,只能嘶吼出声,“你放开我,我要去看我爹!”
是啊,中毒的是他爹啊,虽然成日不对付,还总想着和他争抢谢长安,可那是他爹啊,在外人面前护他,上街总记得给他带新鲜玩意,知道自己受伤气恼自己笨拙却心疼地为自己上药的爹啊……
“小公子,你听我说。”李若愚将萧若辰制住,走着跟前,矮下身子,往日波澜不兴的目光有了跃动,沉声道:“那毒你去了也解不了,眼下……你就不要给你娘添乱了。”
干脆利落的话,叫萧若辰捏紧了拳头,年幼的他什么忙也帮不上,若是去了,又平白叫谢长安担心了……
萧若辰眼角有泪,悲伤地望着李若愚,稚嫩的声音满是自责,“师傅,辰儿好没用……”脑袋低垂,只捏紧的拳头不曾松开。
李若愚兀自叹息一声,捏了捏萧若辰的小肩膀,既是鼓励,又是宽慰道:“辰儿你还小,待日后长大了,你就能保护你爹娘了。”一顿,粗糙的手拭去萧若辰眼角的泪,“你放心,有你娘在,你爹不会有事的。”
萧若辰重重地点头,拿袖子胡乱的抹了眼,眸子好似燃烧了起来,“我爹不会有事的!师傅,我们继续练武吧!”目光却不自觉往东院瞥去,爹,您一定要快快好,以后……我就不跟你抢娘了。
偌大的练武场,只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单薄却坚定。
这厢说到谢老太太。
早两日谢老太太做了那不详的梦,谢老太太就遣了李妈妈往安郡王府去,可心里头总是不踏实,加之年老觉浅,昨儿寇涟漪登门时她就知道出事了,得知了前因后果,急急叫李妈妈去打听了情况。
“什么,萧钰中毒了?”
谢老太太心惊,若是寻常毒药,谢长安自然不会在半夜如此兴师动众,想是什么刁钻的毒,心下着急不已,拄了拐杖就往正厅去,寇涟漪与荣安候等人正在商议。
未入正厅,谢老太太声音先至,“萧钰中了什么毒?”
寇涟漪忙道:“钩吻。”
“钩吻……”谢老太太蹙眉,早些年好似在哪儿听过,一时情急却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儿……谢老太太着急又强使自己平静,好半晌,忽而灵光一闪,谢老太太忙不迭道:“快,快遣人去请青山寺主持圆光大师,他或许有药可解!”
雨夜,山路,前去的青山寺之人比往日还慢了半个时辰,叫一干在正厅等着的人如坐针毡,翘首以盼,盼着雨停,也盼着去而还未反的府卫。
总算,府卫狼狈而来,气喘吁吁道:“圆光大师不在寺内!”
众人心惊,只觉希望破碎,只因圆光大师向来行踪不定,若是不在青山寺,天大地大,怕是无从找起……
“找!给我去找!”
谢老太太霸气下令,为今之计,除了找,别无他法。
“不止找圆光大师,不论谁能解钩吻,尽皆带往安郡王府去!”是以,今早在城门围观的百姓瞧见了纷纷往外的各府之人,其实那早不知是第几批人马。